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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秋陌從裝置椅子上扶起身，讓對方緩了片刻。他自己則是坐在電腦前面生成影片影象。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左右，影片生成完畢‐‐很順利，清晰度也比以往的實驗資料要好。

林語鬆了口氣，按下播放鍵，然後回頭喊秋陌：&ldo;秋老師您看……&rdo;

剩下的話語全部卡在喉嚨裡，林語愣在原地。

‐‐秋陌坐在椅子上盯著電腦螢幕，彷彿周圍的世界都不存在一般，十分專注。就這麼看著看著，秋陌的眼眶緩緩濕潤了，緊接著就是無法抑制的面部抽搐和淚如泉湧。

林語趕緊關上了影片，蹲下身子：&ldo;您還好嗎？&rdo;

秋陌雙手捂著眼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ldo;那就是……就是我想要的。&rdo;秋陌連手指都在發抖，鼻翼翕動，&ldo;我做夢都想把它畫出來，我年輕的時候沒下決心，總想著自己想得還不夠好，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能完善出一個最完美的世界。但如今，我是有心無力，我的手已經拿不穩筆了。&rdo;

最後的尾音長而顫抖：&ldo;拿不穩筆了……&rdo;

林語蹲在秋陌身邊，幹著急也沒辦法，只好說：&ldo;秋老師，您先休息一下，別這麼激動，對身體不利。&rdo;秋陌患有雙相比正常人情緒波動起伏更明顯，林語怕秋陌出事，輕聲問著：&ldo;帶藥了嗎？需不需要吃一點？&rdo;

秋陌搖搖頭：&ldo;對不起……林博士，我知道我這樣很不好，但我控制不住。你讓我……你讓我自己哭一會兒，就一會兒，我能自己調整過來，我可以的。&rdo;

像是自我安慰一般，秋陌不停地重複著&ldo;我可以&rdo;，用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他緩緩平靜下來。臉上的淚痕猶在，秋陌長舒一口氣。

林語看著秋陌的模樣，一時間心情複雜。

秋陌從口袋中掏出紙巾擦擦臉，然後站起身，恢復了往日狀態。緊接著，秋陌走上前一步，擁抱了林語。

&ldo;謝謝你，林博士。&rdo;秋陌沉聲說，&ldo;你圓了我的夢。&rdo;

林語被擁抱著，他極輕極輕地吸了口氣。

&ldo;圓夢&rdo;？

這還是他頭一回被人以這個理由感謝。伴隨這聲感謝蔓生出的情緒，也是&ldo;開心&rdo;，但和他在科研上取得的&ldo;開心&rdo;，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對影片畫面的一些細節進行反覆確認和調整後，林語將秋陌送出單位大門。

&ldo;如果有機會，歡迎你再來參與後續實驗。&rdo;林語說。

&ldo;大概不會再來參加了。&rdo;秋陌笑笑，&ldo;我自己的情況穩不穩定，我心裡有數，我最怕給別人添麻煩，何況是幫過我的人。有機會慕尼黑見吧林博士，我請你吃大餐。&rdo;

林語點點頭：&ldo;好。&rdo;

……

中午吃飯的時候，林語收到了來自洛新古的訊息。

「上午實驗怎麼樣？」

林語回覆：「還可以，秋陌已經走了。」

「有件事，前幾個月我不是幫蘇琪找了位音樂學院的老師嗎？蘇琪學得不錯，最近那邊的老師聯絡我，說要送蘇琪出國參加比賽，正巧是你進修的研究所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