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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一揚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ldo;我要怎麼相信你說的話？&rdo;

白澤反問：&ldo;如若不然，你以為魔神會安安分分地待在魔淵裡？他現在之所以不出魔淵，就是在等塵埃落定的那一天。再者說魔神的魔焰遠不止現在這點兒威力，他沒有痛下殺手，不是出於好心。&rdo;

應會長眉頭一皺，十八城淪陷，千萬人流離失所，居然只是&ldo;這點兒威力&rdo;嗎？

他糾結片刻，仍然搖了搖頭：&ldo;抱歉，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一點，我不能拿通靈者們的生命冒險。何況這種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需要各方一起商討表決，就算我肯定信你，又怎麼說服他們？你要知道，沈天師已經不在了，通往魔淵的路必然要靠千萬人的生命堆出來，沒有足夠可信的理由，我自己也不能說服他們去送死。&rdo;

&ldo;你現在猶豫不決，將來就算想死戰到底也沒有機會了。&rdo;白澤聲音微冷。

他伸手一指夜空：&ldo;這些天以來血月愈發氣盛，你身為天師難道感受不到？這意味著魔魂正在一點點復甦，還未達到鼎盛。這絲殘魂原本只是依附於陸非辭的靈魂，一旦吞沒原主取而代之，就算是徹底降世了。陸非辭的靈魂能撐這麼久已經算是奇蹟了，但也絕不能繼續拖下去了。&rdo;

應會長雙眉緊鎖，心中搖擺不定。

白澤神色淡漠道：&ldo;沈不歸臨走前應該跟你透過話，如今我拿著他的信物來了，你就算不信我，也該相信他的判斷。&rdo;

應一揚聞言，沉沉地嘆了口氣。

不錯，要不是沈不歸臨行前的交代，在如今這形勢下他也不會專程來此赴約。

只是臉上的愁雲仍未消散：&ldo;退一步講，就算魔魂還不是完全體，可魔焰的威力擺在那裡，以公會如今的實力如何才能擊倒他？&rdo;

這短短一個月裡就有四位天師隕落，包括他們的首座天師。

剩下的天師不超過三十人，其中還有自己這樣負傷的和南宮老爺子那樣年至古稀的。

這種情況下，就算通靈者們傾巢而出，又要怎麼對抗捲土重來、如日中天的魔族呢？

&ldo;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rdo;

白澤這話說得很不客氣，應會長聽罷卻眼前一亮：&ldo;難道沈天師還留了後手？&rdo;

白澤搖了搖頭：&ldo;斯人已去，你不要對他抱太大希望。人間註定有此一劫，如果魔神最終成功降世了，只能說明人界氣數已盡，此後數十年註定要籠罩在黑暗之中。&rdo;

應會長受傷的右手微微顫抖起來，不知道是因為舊傷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良久，他低聲道：&ldo;蒼生無辜，沒有什麼劫難是命該如此。&rdo;

白澤聞言不置可否，只是道：&ldo;我言盡於此，至於剩下的事該如何決斷，你們自己考慮清楚吧。&rdo;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ldo;等一等。&rdo;應會長叫住了他，&ldo;沈天師臨行前還有什麼囑託嗎？如果他還有遺願，我……&rdo;

白澤背影一頓，冷冷道：&ldo;與你無關。&rdo;

其實囑託是有的，牽掛也是有的，可是他念念不忘的小徒弟真的回不來了。

‐‐要讓魔神吐出被他吞噬了大半的靈魂，怎麼可能？

白澤重新邁開了步伐，轉眼就消失在了梅林盡頭。

他一路踏雪而行，耳邊風聲呼嘯，寒冰刺骨。

人說蒼生無辜，可這蒼生之中也包括燕行客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