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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表達是你們這行人的剛需,」喻衡半開玩笑,「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周維輕似乎不太理解喻衡的問題,輕蹙了一下眉。
「人各有異,我喜歡什麼不重要。」
喻衡看著周維輕,在這個人眼中,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什麼也不會主動言說,偶爾分享片言幾句,惹得別人猜想,但又從不解釋。
他看著周維輕的臉,在湯鍋升起的水霧裡變得朦朧,幾屢碎發擋住了眉梢。
他不禁想留住這一刻,偷偷掏出手機,調出相機功能。
然後咔嚓一聲,清晰的快門聲響起。
喻衡:「」
好在周維輕沒什麼反應,只是隔著霧氣輕輕掃了他一眼。喻衡以為對方會像前兩次那樣,嘲笑他從偷看到跟蹤到偷拍的一整條狗仔行蹤,但周維輕沒有出聲。
門被推開,屋裡瞬間變得喧鬧起來,廁所巡演的三人凱旋,而且似乎還帶回一位幸運觀眾。
跟在黃毛身後的是一個女生,亮綠色的頭髮。
「這就叫轉角遇到愛,剛才我們走到拐角就看見婉儀,」黃毛說,「來,你隨便坐會,陪我們再喝點。」
「婉儀?」喻衡問。
「對,」綠頭髮女生說,「我叫婉儀,婉轉的婉,儀態的儀。」
喻衡也是沒想到,這麼一位朋克風著裝,嘴裡叼著女士煙,兩隻耳朵上至少有六個環的姑娘叫做婉儀。
「好久不見啊周維輕。」婉儀笑著打招呼。
周維輕點點頭,算是回應。
不知是因為婉儀的到來,還是出門被風吹清醒了一半,他們精神狀態逐漸變得正常起來,開始嘮一些閒話家常。
黃毛家裡經營五金店,和婉儀十年前就打過照面,幾年前發現對方都混跡於這個城市,於是又開始結伴晃蕩;鼓手大哥是土生土長本地人,可惜家裡經商不順,沒什麼家產給他繼承;而那個其貌不揚的貝斯手,竟然和喻衡一樣,是本地理工科的學生。
果不其然,喻衡感嘆,早前就對這張毫無生氣的臉孔一見如故,原來是兩個被實驗折磨的靈魂在惺惺相惜。
「你不會是我們學校的吧?」喻衡說了學校名稱。
「是你們對面學校的,」對方搖頭,「但我已經暫時休學了。」
「聽說你是學電腦的,」婉儀插入他們的對話,「我電腦進水後壞了,你能修嗎?」
「不能,」喻衡熟練地回答,「建議十號線坐到底右轉上電腦城三樓,報我的名字可以打九折。」
婉儀遺憾地聳聳肩:「那算了,那點舊照片不值幾百塊錢。」
黃毛每天除了彈琴以外,就是在各個街道、娛樂場所、公園裡轉悠,總是接觸一些道聽途說的訊息,上至天文,下至菠菜漲價,什麼話題都能接上一句。此時也忍不住插嘴道:「聽說你們專業最近勢頭很好,前途無量啊?」
「我被調劑的。」喻衡說。
「那不更好?」婉儀呵呵笑起來,「等於是被別人拖過來買彩票,然後別人沒中,你刮到了『十倍好運』!」
這什麼跟什麼?
黃毛替她解釋:「她家裡是賣彩票的。」
喻衡一度以為在場三人算得上豪飲,直到看見婉儀的戰鬥力,才知道這群男人不過是虛有其表。九十斤的小姑娘直接要的白酒,並且極力慫恿喻衡嘗了一口,辣得他嗓子如針刺,然後才咯咯笑著去攻擊那幾個已經倒下的癟三。
到散場的時候,說好要請客的黃毛已經抱著門口的樹幹,神志不清地狂吐,最後只剩周維輕去結帳。
喻衡因為那一口白酒也昏昏沉沉,倚著門框望向周維輕發呆。
清脆的聲音響在他耳後:「我半小時前就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