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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諭一個人呆了一會兒,他命人傳皇后過來。
馮皇后過來的時候,書房中靜悄悄的,皇帝正在一個人寫字。宮人都收斂神色,比尋常更安靜。
李諭最近發現了,練字確實也是個平復心情的好方法。他的字一直在進步,如今他已經漸漸感覺到能把握住結構了。所以寫字不再是受苦,而是一種令人欣賞的過程,這個過程中他遮蔽繁雜,清空大腦,只專心在筆下。
皇后入內行禮之後,李諭放下筆,端詳了一會兒今天練的字。
&ldo;皇后。&rdo;他能平靜地思考了。馮家和丞相之間的關係因為他的突然繼位,已經越來越微妙了。他不確定馮家對蕭從簡是不是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但從現在的形勢和馮家的積極態度來看,有也不奇怪。
&ldo;朕已經派人回宮探望賢妃,你有沒有派人回去?&rdo;李諭問皇后。
馮皇后也在為這事情緊張,她立刻回答:&ldo;妾昨日已經遣了兩個嬤嬤,對照顧病人很有心得。&rdo;
李諭點點頭,道:&ldo;很好。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能慢慢養好就好。後宮事務都交給你,你責任重大,一定要用心。&rdo;
馮皇后也知道後宮出大事,她這個皇后責任重大。這次是沒出大事,若是出了大事,她不敢想皇帝會怎麼看她,馮家又會怎麼看她。
李諭又問她最近重要的女官都是誰,要她好好管束這些人。然後告訴她,德妃被他禁足了。
皇后十分意外,她沒想到皇帝這時候第一個處置的居然是德妃。她壓住心中那一絲喜悅,不在臉上表現出來,只問皇帝為什麼要禁足德妃。
李諭看了她一眼,道:&ldo;她失言於朕。朕命她在宮中安靜反省一番。&rdo;
皇后不敢再問德妃到底說了什麼。皇帝的目光有些沉。
七月底時候皇帝擺駕回京,比預定的行程提前十日左右。眾人都知道是宮中蕭皇后一事掃了皇帝的興致。馮家再急切,也不好在這當口提出立太子的事情。
蕭皇后的病勢已經穩定,御醫說只需再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痊癒,只可惜臉上會有些痕跡,恐怕很久才會消去。賢妃宮中也被盯得很緊。兩處皆無異常。只是在皇帝回宮前兩日,有一個宮女投井死了。
宮人遠離家鄉生活苦悶,底層宮女太監常被欺負,有些受不了打罵責罰,或是家中出事,每年都有一時想不開的意外。
李諭聽了這事情,沒說什麼。宮中說是查清楚了,這個宮女是因為老家父親死了,之前失竊一回,攢的錢也沒了,因此想不開跳了水。李諭聽著這理由,覺得蠻蹊蹺,時機太湊巧。
但他登基未滿一年,不想在宮中興大獄。為了一件捕風捉影的事情追查起來,宮中總要搞幾個替死鬼出來才好交差。
馮家他雖然不很喜歡,但還是讓馮皇后安穩坐在皇后位置上比較好。
蕭家有蕭從簡,他一是惹不起,二是疼還疼不過來,怎會拿這事情做文章為難蕭從簡。何況這次蕭皇后差點去掉半條命,蕭家才是受害者。
李諭夜深時候也會琢磨,這一步一步,他到底走對了沒有。
一條人命,在這微妙時候沒了。到底是她真的知道什麼秘密,還是有人為了把水攪渾給皇帝下的餌料?
而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為了維持這表面的平靜,竟然能說出&ldo;死便死了,照規矩辦&rdo;這種話。
李諭心中不舒服了一夜。
回京路上,李諭邀蕭從簡與他同車。與來時相比,李諭心中沉靜許多。兩人在車上擺起棋譜,這是個消磨時間又不尷尬的好方法。
蕭從簡似乎看出了皇帝的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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