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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皇后點點頭，心不在焉道：&ldo;我明白。&rdo;

老夫人又握了一下馮皇后的手，馮皇后一怔，這下她心中是真明白了。

馮家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立太子。皇帝若要對烏南出兵，時局很可能會變化。這變動中說不定哪件事情就會觸動皇帝。再加上立太子本身就是一件能穩定人心的事情。她確實應該時刻都打起精神。

四月時候芳菲已盡，京中沒有了那麼一波一波的人成群結隊去賞花了。暮春時候人都懶散起來，只有借宿寺院的書生還在苦讀。

凌晨時候，無寂披衣坐在臺階上，他能看到朝陽未起，半殘的花葉上凝著露水。他這幾日格外疲憊，似乎只有凌晨時候頭腦才格外清醒些。

&ldo;啪！&rdo;一張紙團砸中了他的腦袋。

無寂轉過頭，看到對面的窗戶支開，有個書生正嬉皮笑臉沖他招手。

&ldo;小和尚，過來說說話吧！&rdo;

無寂認得那個人，那就是師叔託他幫著找借宿的書生，叫做方覃。方覃生得虎背熊腰，像個武夫，不像書生，然而師叔告訴無寂說方覃頗有才華，可惜出身貧寒，在京中無甚門路。連考了幾年未中，越發拮据了。

無寂正好最近在碧懷山一帶的寺中養病，與方覃做了鄰居。但兩人很少交談，無寂並不想理這個人。但不知道的，今日鬼使神差一般，無寂走了過去。

方覃屋裡連茶都沒有，只給無寂倒了杯水。方覃便問道：&ldo;我注意你有些時日了，小師父是什麼病？總不見好？我是個雜學家，診脈也是可以的。&rdo;

無寂道：&ldo;已經快好了，只是有些懶怠無力而已。&rdo;

方覃與他攀談起來，說：&ldo;我聽大和尚說，你曾進過宮，為當今陛下講經，這可了不得。陛下是個怎樣的人？&rdo;

無寂不願意多說此事，只道：&ldo;陛下很仁慈和藹。&rdo;

方覃見問不出什麼，也不生氣。他又仔細看看無寂，道：&ldo;小師父身負皇恩，應當神采飛揚才是，怎麼仍是愁眉苦臉，悶悶不樂？&rdo;

無寂忍不住反駁：&ldo;這只是入世人的想法……&rdo;

方覃笑道：&ldo;好，好，好。原來小師父還被紅塵誤了。&rdo;

他想想，開啟箱子，取了一包書，遞給無寂：&ldo;小師父不要整日誦經了，看些別的閒書也好。&rdo;

無寂以為他給的是什麼不正經的書，不肯接。方覃哈哈笑了，道：&ldo;放心，只是些詩三百，春秋戰國而已。&rdo;

無寂開啟一看果然是，便道：&ldo;這怎麼是閒書呢？科舉不是正考這些？&rdo;

方覃道：&ldo;對我們俗人來說是正書，對小師父來說，可不就是閒書了？&rdo;

無寂無話可說，便接了過來，聊做消遣。

過了段時日，宮中又有人來問無寂情況，無寂自覺精神好多了，便回了大興寺。皇帝聽說無寂回來，又召他入宮。

李諭見到無寂，立刻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番，才道：&ldo;病了一場，瘦了不少。&rdo;

原本還有些稚氣的面孔如今已經褪去了嬰兒肥，完全是青年模樣了。

講經之前，李諭慣例問問無寂在外的見聞。無寂猶豫一下，沒有說起給他&ldo;閒書&rdo;的方覃。

講經時候，無寂這次準備不夠，只是泛泛而談，大多是從前講過的內容。不過皇帝也不是什麼真正的佛法愛好者，也就這麼隨便一聽，神魂不知道在哪裡。

無寂講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