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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陳有一剎那愣怔,困擾多年的亂麻,似乎被這句話光刃般解開。可是現在的她,早已過了有情飲水飽的年華。
「這句話當初分手時你沒說,後來你結婚也沒有說……現在說,還有什麼意思?」
借著酒勁,白珺寧也說出心裡話:「董陳,四年前,但凡你肯回頭問我一句『為什麼』,也許我們會有不一樣的現在。」
四年前七月七日,七夕情人節,同樣烙印在董陳心裡。
三個月未見面的戀人,坐在百米高空的旋轉餐廳,各懷心事地俯瞰城市的夜景……直到一個人哽咽著說,「我們分手吧。」
沒有人知道,他們原本計劃在當年的最後一天就去領證的。
那時候董陳還沒有從陳健平病逝、破產的一連串打擊中緩過神,好不容易配合銀/行解決了遺留的債務問題,董愛玲又確診了阿爾茨海默。
辭退家中阿姨,董陳每天兩點一線,不是在康源通勤,就是在家中照顧隨時會發病的母親。
日日與焦慮為伴,她早已忘記,上一次和白珺寧約會是多久前的事。
面對突如其來的「分手」,即使心中有萬千驚痛和委屈,她也只是負氣回答,「好。」
分手第二天,董陳就後悔了。
她趕到一附院想找白珺寧再談談,卻被他的同事告知,白珺寧已經遠赴日本,開展為期數月的學術交流。
半年後,她又從旁人口中聽說了他和藺曉雅的婚訊。
自此,他們再也回不到最初。
董陳曾以為,往昔愛情的傷痛會埋在心底一輩子,哪怕到死也要帶進墳墓裡壓箱底。而在現實中,肉身可感的病痛,才是她體內每一個細胞想要好好活著的證明。
真正能治癒自我的只有一個方法:藥不能停。
像是葉公好龍,她厭倦了這樣的糾纏不休。
「白珺寧,你把我當什麼,硃砂痣還是白月光?」
「我心裡的你,一直是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決所有的問題。」
「怎麼解決,要離婚嗎?」董陳挑釁道。
白珺寧鄭重點頭,離婚對他而言是遲早的事。
「你敢嗎?你是一附院的重點培養物件、是最年輕的宣傳門面。你和藺曉雅舉案齊眉才幾年,如果為了我離婚,白家向來看重的醫德招牌怎麼辦?」別的不說,白父白母恐怕第一個反對。
「我就是太在意他們,才會在事故發生的時候,一步錯步步錯!」
「什麼事故?」
面對董陳的逼問,白珺寧再一次沉默了。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名聲俱毀,唯獨不願打破自己在董陳心中的完美形象。
他握住董陳的手,重複道:「相信我,再給我半年時間,我會處理好所有的問題。」
董陳掙脫開,神色決絕:「你還不明白嗎,我們都回不去了。我現在不能接受你,是因為我的心裡沒有你。就算沒有第三者,我也無法再信任你,無法再愛你。所以請收回這些話,以後繼續做個好醫生吧。」
「我不相信你心裡已經沒有我了。是因為別人,因為周正覺嗎?」
董陳沒有正面回答,「和他沒關係,就算不是周正覺,也會有其他人。」
白珺寧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酒勁上湧,他緊緊抓住董陳的肩膀:「為什麼不相信我?我說過,周正覺根本配不上你,他接近你只是為了利用你!
「臨床試驗成功之後,他忙著發表成果,用專利換錢,你們的契約關係建立在物質利益上,根本不會穩固!」
喝醉的人和裝睡的人都是叫不醒的,董陳拿起手機:「懶得和你吵架,我先找人送你回家。」
白珺寧把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眼神已經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