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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陳嚇了一跳,她從未想過看個門診,就要到住院的地步。「算了,我還是先回去考慮一下吧。」
女醫生很滿意:「回去注意休息,年輕人別熬夜,一般沒啥大事。」
候診廳的廣播又開始叫號,董陳把檢驗報告單收進包裡。
取車的時候,她的手機彈出兩條微信,是康源一直合作的保險公司的業務員小鄭,在群發廣告宣傳。
瞥見題目裡的「重疾險」字樣,董陳默了一下,沒有像往常一樣刪除。
她擺正手機,一路駛向東區的「樂行養老公寓」。
一個小時後,她來到這家養老院的主樓區。
值班的小護工看見董陳的車子,急忙跑下來,表情如同見到至親:「董姐,您可來了!」
董陳瞭然:「我媽呢,又不在房間裡?」
小護工苦笑:「董老師又去東屏山了。今天初一,山上的小廟有集會,董老師和其他幾個老人軟磨硬泡想去,我們實在攔不住。」
「有人陪著嗎?」
「有的,保安一直跟著。」
董陳點點頭:「那就好,你們先忙,我去看一下。」
東屏山不遠,出了養老院後門,沿著小徑一直往上走就是。
山路經過修整不算陡峭,只是董陳這幾年在辦公室坐久了,缺乏鍛鍊,才爬了十幾分鐘就有些氣喘。
抑或是體內的運動細胞被喚醒,站在半山腰的小廟前,先前右腹的不適,竟然一掃而空……她有點心疼下午在醫院花掉的那些檢查費。
山腰有涼亭,幾個志同道合的老頭老太太,戴著老花鏡,圍著一部小小的播經機,聽得津津有味。董陳一眼就看見了母親董愛玲。
機器裡播的是《地藏經》,正誦到光目女發願救度母親的章節。
董陳輕嘆一聲,有點無奈。
三年前把母親送到養老院的時候,她絕對想不到,自家母上大人——一個光榮退休的高中老師、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無神論者,還能在晚年培養出聽經讀經的愛好。
幾個老人看見董陳過來,寒暄兩句,心照不宣地離開。
董陳關掉播經機,在董愛玲面前坐下。
「媽,您怎麼又來拜這小廟了,以前在學校您還教育我,這些很多都是封建迷信呢。」
董愛玲瞪她一眼:「心誠則靈!我今天是來找大師幫忙算算,我閨女什麼時候能把自己嫁出去。」
「……那大師怎麼說?」
「大師說你22歲畢業就結婚,25歲三年抱倆。可你現在已經25歲了,婚沒結成,連男朋友都被折騰走了。」
董陳心中一沉,母親的記憶還停留在四年前,忘了白珺寧已經和別人結婚,顯然是阿爾茨海默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
她故作輕鬆,還調侃起段子:「我後來不是多讀了兩年書、拿了個財經碩士嘛,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知識改變命運?」
「呸,還不是因為你太作,甩了小白那麼好的男孩子?」
「出家人不說髒話,董老師。」
董陳抗議著,心裡卻把白珺寧罵了個半死。
這廝從小長了一副人畜無害臉,做人做事都很低調,唯獨在寵愛董陳這件事上,從小到大都高調得很。高調到雙方的父母、親友都把兩個孩子當自家人,以為他們一畢業就會結婚。
以至於後來,明明是他主動提分手,明明是他跪在董家,紅著眼睛說一切都是他的錯。所有人仍然怪董陳不懂珍惜,作天作地鬧分手,才弄丟了這麼一個青梅竹馬、二十四孝的男朋友。
母女倆又聊了幾句家常,日落的時候,董陳慢慢扶她下山。
晚上,女護工照顧母親洗澡時,董陳在房間裡隨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