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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不知時辰，不分白晝黑夜。只見夜璞坐在床頭。

&ldo;你若想走，也一併走了吧。&rdo;

&ldo;不！&rdo;夜璞含淚搖頭：&ldo;徒兒走了，誰陪著師父？&rdo;

&ldo;我還有昭昭。&rdo;

&ldo;不！師父，徒兒不走！徒兒不會走的！徒兒要留在這山上，照顧師父一生一世！師父，您、您就喝點藥吧，您身子受了風寒，要喝點暖的才能好得快一點啊！&rdo;

慕容紙撐著身子，那苦澀的藥汁沾了唇，心下驟然一陣發冷。

&ldo;阿紙苦嗎？來，快吃顆飴糖！&rdo;

他驟然想起過去喝藥時，謝律總那麼眨著眼睛蹭著他，滿面帶笑。又或者是自己先抿上一口，作勢要用嘴巴去喂，可是還沒湊過來自己先被苦得整張臉皺在一起的好笑模樣。

今後，再不會有了。

再不會有了！

&ldo;師父，夜璞就不行嗎？夜璞陪著您就不行嗎？夜璞照顧您就不行嗎？&rdo;

恍惚之間，聽得身邊的人這樣說著。可慕容紙卻只在半睡半醒之間，覺得很是諷刺。

陪著我……嗎？

呵，可說過這話的人，發誓會一輩子陪著我的人，最後全部都走了。

怎麼樣的海誓山盟，全部不過是滿口胡言。如今說陪著我，可將來要走的時候，又會怎麼說？

倒不如一開始就別給我希望。那樣日後才不會絕望不是麼？

我不想要了。

我什麼都不想要了，還不行麼？

……

謝律絲毫不意外自己會被&ldo;雪刃&rdo;指著鼻尖。

也不意外慕容紙兇狠切齒的神情。

宮門閉鎖，叫了半天都叫不開，他就知道肯定不妙。從後山滿壁冰雪好容易尋了處翻牆而入，還好還好，起碼阿紙的人還是完好無損的，可見影閣並沒有違背跟他的約定。

&ldo;阿紙……呃，那個，我、我回來遲了。不過我真的給你帶了糖餅！那――&rdo;

手還沒來得及摸進懷裡，夜璞聽得後院動響抱著昭昭跑了過來：&ldo;你？你還有臉再出現在聽雪宮中？！&rdo;

&ldo;我怎麼啦？&rdo;

帶著餘溫的糖餅，被慕容紙刀尖一掃，落在了地上。

&ldo;滾！&rdo;

&ldo;阿紙我、我好不容才回來的！我知道讓你等久了，可是你聽我解釋……&rdo;

冰冷的劍尖從鼻樑移下來隔著厚重的衣物直戳胸口，謝律被慕容紙逼著，不得已默默退了一小步。

&ldo;你究竟還……想要什麼？&rdo;

想要什麼？

&ldo;你說！我這聽雪宮裡，還有什麼是你想要的？還有什麼是你主子想要的？《丹芷方》？還是《通天錄》？寶庫裡的所有寶貝，藏書殿內的所有典籍，都給你拿去如何？我不稀罕！&rdo;

&ldo;阿紙！你在說什麼啊？&rdo;

&ldo;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到底還想要什麼？想要什麼你拿走啊！就是把宮殿搬空也沒關係，去拿吧，隨便你拿，拿了就給我滾，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rdo;

謝律伸出手，輕輕握住他戳在自己心口的利刃。

&ldo;放手！你莫以為這樣握著我便不敢砍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