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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棠遇霜撞大運抽籤抽到了長簽,這一次的收尾工作被倒黴的吳柏寧接管了。
他正抱著松平縣的圖紙,和岑澤霖研究怎麼修復建築,後者卻被醒過來就匆匆趕到現場的蔣雲岫一把拽住了衣角。
蔣雲岫抬頭看向岑澤霖,表情有些激動,她已顧不得梳妝打扮了,頭髮隨意披散著,臉色格外蒼白,她啞啞地開口,懇求道:「喬綰答應了我,要替我找人,你們不能抓她。」
「她那是騙你的。」岑澤霖耐著性子解釋,很明顯他還在為蔣雲岫把他帶入攝夢陣中一事而生氣,語氣並不怎麼好。
「什什麼?」蔣雲岫呆呆地看著他,片刻後呢喃道:「這怎麼可能?」
「她根本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兒,只是想利用你罷了。」岑澤霖又解釋了一遍,隨後用手點了點蔣雲岫眉心的硃砂痣,說道:「因為他,一直都在這兒。」
他的指縫中有一絲光溢位,順著蔣雲岫的眉心蔓延開來。後者先是一愣,隨後在這陣光芒中緩緩閉上了雙眼。
1920年,春臺。
蔣府後院裡的木槿花開得正好,花團錦簇,蝴蝶翩躚而飛,悄無聲息地落在少女肩頭。她有一雙水靈的眼,即使唇色蒼白麵臉病容,也掩飾不住眼眸裡的水光。
「蘇先生,他們都說我活不過十八歲。」蔣雲岫的聲音很細,彷彿稍稍用力就能掐斷一般。
穿灰色錦緞長衫的青年坐在她身邊,面容清俊,聞言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會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蔣雲岫輕輕笑了,她不再說話,而是歪頭靠在了青年的肩膀上,如同喃喃自語般道:「待我好了,一定嫁你為妻,決不食言。」
「好!」青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傷感。
當夜,蔣雲岫病危,只剩下一縷遊離在鼻間的微弱呼吸。蔣家人徹夜未眠,燈火沿著蔣雲岫所居住的小院一直延伸到大門口,不斷有提著藥箱的大夫上門,隨後又帶著一臉遺憾離去。
送走了城中最後一個大夫以後,蔣夫人終于堅持不住了,跌坐在冰冷的迴廊裡嚎啕大哭。
青年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房間,在病床前坐下,蔣雲岫用最後一絲力氣睜開了眼,沖他無力地笑了笑:「我不能嫁你啦……」
「我要你活著。」青年不停重複著,他伸手握住了蔣雲岫枯瘦蒼白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碰了碰。
「昭明,謝謝你。」蔣雲岫努力笑了笑,隨後緩緩閉上了眼,躺在蘇昭明掌心裡的手隨之落下,垂落在床邊。
燭火暗了一瞬,屋內一片寂靜,良久後聽見青年低啞的聲音,他說:「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的。」
言罷,他彎下腰額間輕輕抵住蔣雲岫的額頭。周身散發出溫暖柔和的光,匯整合了一道道暖流湧進了蔣雲岫的身體裡,他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直到最後一縷光被送入了蔣雲岫體內,他徹底消失了。
只在蔣雲岫的眉宇間化作了一點硃砂痣。
待到再次睜開眼時,蔣雲岫已經淚流滿面,她用指腹一遍遍撫摸著眉心的硃砂,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不用找,他一直都在你身邊。」岑澤霖看著她這副樣子,有些於心不忍,語氣也隨之放緩了。
「他他」蔣雲岫左顧右盼,淚水順著眼眶不停滾落,片刻後她問岑澤霖:「他在哪兒?你看得見他嗎?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怎麼做我才能再看見他!」
岑澤霖搖了搖頭:「看不見,但他的的確確就在這裡。」
「我找了他一百年」蔣雲岫絕望地捂住臉,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聲嘶力竭,在得知真相後幾乎痛不欲生:「直到我來到松平,我感應到這裡有他的氣息,和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