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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這謝律，不過是在看自己養大的孩子。就這樣在他身邊混混日子，跟他說說過去的事情，他聽得認真，也肯相信依靠自己，這也就夠了。

他自己也沒想到，那日那人一句高高掛起的&ldo;就不還了吧&rdo;，竟突然解了他多年的心結。

過往的一切心慌不安、患得患失，都在被清楚明白地告知&ldo;兩清&rdo;之後塵埃落定，突然也不怨了、也不懼怕了、也不憧憬了，一身輕鬆。

這樣也好。

沒有前塵，沒有仇怨，什麼也不多想，只陪在他身邊一段日子就好。

&ldo;娘子娘子，傘！你還沒好，不能在日頭下面這麼曬的！&rdo;

就算有朝一日他又想起寧王來。

&ldo;娘子娘子，你看什麼呢？&rdo;

就算到那個時候，一切還是水月鏡花。

……

城牆之上，油傘遮下來一片陰涼。謝律舉著傘笑眯眯的樣子，和慕容紙記憶中無數的淺笑重疊。

這人也真是心大……以前快死了每天上躥下跳，如今死了又活了，這沒心沒肺的樣子還是一點都沒變。

&ldo;你再整天叫我&l;娘子&r;，我要跟你翻臉了。&rdo;

&ldo;嘿嘿，阿紙別生氣啊。我原先一直孤零零一個人，如今好容易有了個娘子，心裡高興嘛。&rdo;

&ldo;都說了，我跟你原不是那種關係。&rdo;

&ldo;怎麼不說？你不是說，咱們拜過堂的麼？&rdo;

&ldo;不說說了，那是好多年前瞎弄的，你尚不懂事，根本不算數。&rdo;

&ldo;怎麼能不算數！阿紙若覺得不算數，咱們再在這凌月城裡辦場大的？&rdo;

&ldo;你辦啊！我反正已經不嫌丟臉了，&rdo;慕容紙白了他一眼：&ldo;你要是覺得城中的閒言碎語還不夠多，要是還沒聽夠別人說你堂堂什麼大將軍，整日纏著個人不人鬼不鬼還是個男的是不是瞎，那就隨便你鬧！&rdo;

&ldo;阿紙真想辦？那我真讓小羅叫人籌備了？&rdo;

&ldo;你――&rdo;

&ldo;嘿嘿，&rdo;謝律笑著，上來就拽他的袖子：&ldo;好容易找到你，我可是知道你站在這躲什麼呢！時辰到啦，快點跟我回房，該敷藥了，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別整天一到上藥時間就想著跑。&rdo;

&ldo;……敷什麼藥，總歸這疤是留定了。&rdo;

&ldo;胡說！&rdo;謝律一臉的經驗之談：&ldo;阿紙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剛被衛道長逼著去滄瀾城取兵符的時候，根本不信什麼&l;控屍&r;的邪，就想試試不用藥會變成怎樣來著。於是每天伸這隻手去日頭底下曬，藥浴的時候也不泡，沒出幾日就爛得能看到白骨，可如今你看！半點痕跡都沒有了！&rdo;

他伸出修長的左手，毫無傷痕，反反覆覆給慕容紙看。

&ldo;所以阿紙你大可放心啦，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消不去，為夫也絕對不會休掉你的。&rdo;

馬上被賞了一記暴慄。謝律抱著頭，笑眼彎彎毫無悔意：&ldo;你以前是不是也常這麼打我？覺得你這個動作……似乎挺熟練的。&rdo;

慕容紙嘆了口氣，被他拽下城樓，路過城下兵卒忙碌架著雲梯運送弓箭石頭。紛紛對謝律行禮。

&ldo;昨夜…&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