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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在張家港採訪幾位從鄉鎮企業家成長起來的典型人物時,我突然想起父親身上的那條傷痕,便問起他們是否經歷過這樣的事。現今名聲顯赫的長江集團公司的董事長、時任長江村黨支部書記的鬱全和直喘粗氣地對我說:“你父親受的罪可能還是輕的。我當年天天被‘治理整頓工作組’叫去‘交代問題’,不僅弄得我精神失常,連家屬跟著一起活受罪。”
“朱永生最慘。”鬱全和說的朱永生是當時沙洲縣另一個把鄉鎮企業搞得特別好的大隊支部書記。朱永生搞社隊企業有一套,他自己也成為全省模範書記,還當上了第五屆省人大常委會委員——這在當時是獨一無二的。但“打擊經濟領域犯罪活動”開始後,有人七拼八湊,硬說朱永生在辦廠時有貪汙行為。起初說他貪汙了10000元,後來又覺得離譜,說是7800元。朱永生因為這所謂的7800元“貪汙”,被判七年徒刑。
七年呵!一個曾經帶領百姓創造輝煌業績的鄉鎮企業領頭人,落得如此下場,引來多少人的同情和不平。出獄後的朱永生立即投入了申訴,是後來的張家港好領導秦振華書記幾經苦心努力,才給朱永生*申冤了。後來查實,朱永生的所謂貪汙7800元,純屬強加的不實之詞。因為這些錢都是企業在與合作單位往來和經營過程中必須開支的正常經濟活動。只有最後的200元不明來龍去脈。“就是2塊錢你們也要還老朱清白!”秦振華指示說。冤情終於查清,這200元是朱永生交給一個部隊的汽油費,因為當時沒有開發票,結果成了朱永生的“貪汙”罪行之一。
“在發展鄉鎮企業經濟中,我們的幹部絕大多數是好的。他們除了辛苦,就是奉獻。不能讓他們白白含冤受屈!”在嚴峻時刻,蘇州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公開站出來這樣高聲說道,並且堅決採取實事求是的態度,給廣大社隊領導和在鄉鎮企業工作的幹部們撐腰,這才使一場“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風波得以平息。水轉沙塗又一灣,
第7章牽“牛鼻子”讓姑蘇光芒四射(3)
迎船孤塔出煙嵐。
長江一道橫風起,
兩岸爭飛上下帆。
(元代釋惟則《曉行吳淞江》)至此,美麗如畫的江南大地春光重現,全地區的鄉鎮企業經濟再度出現飛速發展、萬馬奔騰的景象。
然而,人類歷史自有經濟活動那天起,誰也無法保證任何一種經濟形式永遠是生機勃勃的,鄉鎮企業和鄉鎮企業經濟的發展同樣不例外。自從70年代中後葉開始成長和成熟起來的蘇州鄉鎮企業及其鄉鎮企業經濟經過十餘年的飛速發展之後,至80年代中期,在外部環境和內部問題的多重擠壓下開始暴露出一些問題。比如規模已比較大,但企業的產品和檔次則比較低,沒有多少先進的技術裝置,產品的銷路除了與國營大企業爭市場外,市場空間越來越小,企業的產銷率較低。尤其是想獲得更大發展和更高層次的技術改造時資金籌集基本無門……蘇州鄉鎮企業和鄉鎮企業經濟出現了第一個困難期。
與此同時,蘇州本市的那些國有企業仍然缺乏生機,虧損面仍在不斷擴大。
蘇州經濟面臨一個重大的考驗期。這個時間一直持續到1992年左右。
類似這種情況,大概每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都可能遇到。但蘇州人的本事就是憑他們的聰明與智慧能迅速擺脫這樣的困境並走出一條新的發展路子來,這也可能是蘇州發展永遠走在別人前面的“區域因子”所決定的。
蘇州人真的非常或者說是極度的聰明。當然,這樣的聰明與決策者審時度勢的能力有著直接關係。
蘇州的經濟不僅僅是蘇州的事。蘇州的發展一直在中央和江蘇省領導的視野之中,而且是在特別的視野之中。
1987年春節剛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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