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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浩明知他和蘭陵在外人看來有些說不清,還將話說得這麼曖昧含糊——等你走了再進,莫不是兩人有什麼,嫌溫賢在這兒礙事。
瑟瑟知道裴元浩這是在擠兌父親,憤懣至極,可長輩們都在,也輪不到她說話,只有忿忿地瞪著裴元浩。
一陣安靜,氣氛古怪。
驀地,溫賢望著裴元浩輕笑了兩聲,道:「這樣啊,那你回去吧,我今晚不走了。」
說罷,他轉身沖玄寧道:「兒子,進去給爹收拾間廂房,要離你娘近點的。」
溫玄寧咧嘴一笑:「好嘞。」一陣風兒似的撒著歡奔進了門。
這下輪到裴元浩瞪眼了,他瞪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和淑兒都和離了,你還住這兒算怎麼回事?」
溫賢悠然一笑,不慌不忙道:「和離怎麼了?起碼我們有過名分,你連離都沒得離,還有臉這麼晚往公主府裡鑽,我又為什麼不能住這兒了?」
裴元浩被他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憋了許久,正想反擊,抬頭一看,溫賢早領著瑟瑟回去了,只留給他月下兩道疏影。
裴元浩指著他離去的方向,朝著蘭陵恨恨道:「這麼多年沒見了,他怎麼還這麼氣人!」
蘭陵公主散漫看了他一眼,道:「行了,你回去吧,最近別來了,有事託人捎信。」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進了府。
這一夜足夠熱鬧,瑟瑟拉著她爹說了半宿的心事,亥時才回閨房,沾上枕蓆,以為會睡得很踏實,誰知那夢魘又來了。
跟最初的一樣,始於她和沈昭成婚,終於她被幽禁昭陽殿。
夢中悲歡離合十年,走馬燈似的歷完深宮幽夢,瑟瑟清晨頂著兩隻烏眼從榻上坐起來,只覺整個人都快被掏空了。
怎麼回事?
不是已經不會再做噩夢了嗎,為什麼又來了?
她冥思沉想了許久,猜測:可能是之前她全力拒婚,沈昭又答應她延後婚期,跟夢中不一樣了,可能結局也會更改,才不再做噩夢。而如今她妥協同意成婚,又走上了夢中最初的軌跡,所以這個預言她和沈昭結局的夢便又來了……
都已經決定要認命的瑟瑟再度陷入兩難。
這會兒要是再出爾反爾,且不說不地道吧,阿昭首先饒不了她。
可是噩夢如此靈性,卻由不得她不怕。
左思右想了許久,聽嫿女說太子殿下來了,正在前廳與母親議事,瑟瑟顧不得用朝食,梳洗更衣後匆匆趕去。
廳中茶煙繚繞,坐著三人,母親,沈昭,徐長林。
瑟瑟驚訝地看著徐長林,卻見他沖自己合袖見禮,微笑道:「數日不見,姑娘還活著,恭喜。」
瑟瑟木然道:「你也還活著呢,同喜。」
她一轉身剛要落座,見沈昭的視線逡巡在她和徐長林之間,閃爍精明的鋒芒,略有些刺眼。
瑟瑟沒往心裡去,只去問她母親:「長林君不是幽禁別館嗎,為何能出來了?」
蘭陵公主嘆了口氣,向她說明瞭原委。
岐王沈晞負責偵辦高士傑被殺一案,原先已找徐長林錄過口供,誰知因這幾日別館中不見了一個小廝,令沈晞把視線又投了回來,重新提審了別館中人,發現徐長林在描述高士傑死亡當晚的去向時撒了謊。
此案棘手,但若是能定性為南楚內訌,是他們自相殘殺,便與大秦毫無關係,立功心切的沈晞想把事情都栽到徐長林身上,徐長林自然抵死不從。
蘭陵怕沈晞那混帳急了再給徐長林來個畏罪自盡,便派人將他從別館裡偷了出來。
瑟瑟心想,那晚徐長林是去見沈昭了,他當然不能說給岐王聽——這位長林君倒是挺講義氣,自己正陷於危機中,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