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1/2 頁)
「真是可憐呢,明明一直都在盡心盡力為保護此地,不斷清理著根本無法清理乾淨的醜惡怪物,而作為怪物不斷誕生的源頭的人類卻將你視為災厄。」太宰治歪頭抵著牆感慨,「卻依舊沒有絲毫怨懟不滿的你真是可怕啊。」
「但這是否讓你感到了安心?」白晝說道。
太宰治頓住,聲音哽在喉嚨深處,如同泡泡還未浮出水面就被破滅。
「那麼這就好。」她的眼眸通透得像是透過光的糖、海、寶石,似是浸入了粼粼的水之中般越發清亮不似凡間物的美好,「再見。」
太宰治知道了白晝這人為什麼會讓他捉摸不透。
因為這是和他截然相反的存在,她貫徹著靜之一字,從未大聲質問過他人、抱怨過世事的不公、可憐過自己的處境,因而旁人的看法、不善、仇恨她都能雲淡風輕的無視,只是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他都能夠想到她會如何死去。
會在無人知曉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獨自靜靜的死去,沒有任何怨言、遺憾、哀傷的——比他還要來得乾脆無所留戀,像是一首以最溫暖柔和的明朗字句來敘述『死』的詩篇。
她一定會是那種坦然而寬容的迎接死亡的人吧,絲毫不會在這一過程中尋求什麼意義的赤誠之人,以至於罪無可恕的大惡人被她看穿後也變得可悲起來。
真討厭,真是討厭的傢伙。
明明是在認真的說「下次再見」的「再見」,卻像是在說「再也不見」。
這傢伙一直都被誤解得很過分吧?
「太宰君?」
「明明是我看透了她,為什麼卻有種我才是被看透的那一方的感覺?」太宰治很是不樂意的鼓起腮幫子說道,「真討厭。」
陌生人……嗎?
他才不要一直和那傢伙是這樣的關係呢,對待陌生人都那樣寬容無私的施捨自己善意的人,對待朋友、親近之人的話,一定會給予更多吧。
才初初喜愛上『藍』這個顏色的太宰治,還想要多看看天空真正的色彩,而非城市上空灰濛濛的死寂之色。
那是他即便爬上最高的高樓天台,站在欄杆上,頂著並不溫柔的風也無法看見的,因而才如此貪婪的想要看得更多,太宰治不知道從哪裡聽到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人的眼睛可以將看到的景物儲存起來。
——真討厭啊。
太宰治在心底又默唸著。
無法坦然說出自己的討厭,那麼對於自己的喜歡也亦是如此。
真是可悲啊,其實他一點長進都沒有,騙了小小姐真是對不起,但這聲「對不起」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或許等他真正長進了,這句「對不起」也不必說了吧。
他的突然沉默瞞不過森鷗外,但森鷗外只當做是白晝那番話對太宰治產生的影響,太宰治本就是個想法多到可以說是過剩的孩子,他在想什麼,很多時候狡詐如森鷗外也無法探究清楚。
總之別影響他的計劃就行了。
不過看到『火厄』的本人後,森鷗外捨棄了內心的招攬計劃,那是根本不適合黑暗的存在,那樣的人哪怕忠誠於你,也不會因為你的話語、命令而改變自己的想法,她會堅定做自己想做的事,以及自己認為對的事,指不定還會把你帶偏。
再加上她自身過於強勁不講道理的實力,完全是燙手山芋,無法掌控。
算了算了。
第15章
春過夏來,夏天是個好季節,陽光明媚、樹蔭成片、天空一碧如洗、還可看見飛機劃過天空留下的雲朵般的痕跡,高高堆積的雲團與碧藍的天空呈現出涇渭分明的界限,日光映照著不定的雲層,那裡就像是另外的城市,被稱之為天國的城市。
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