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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晏亭抿著雙唇，沒有說話。

劉壁低聲道：&ldo;對長公主不利的謠言，早已傳遍章華。李將軍首當其衝……&rdo;

朱晏亭倒吸涼氣，微微仰面，雨水刷刷而下，沖的她眉目皆涼。

這三年，她被幽禁在老宅，訊息不通，雖隱隱聽到了風聲，卻不知竟到了這樣的田地。

如此一看，章華郡不管是百姓還是士族，都信了謠傳，李弈敗走隕身，竟是眾望所歸，無一人願意伸出援手。

如山覆頂，如澤泱泱。

她已過世的母親，竟被世人口舌，汙衊到這樣的地步。

牙間一痛，是不知何時緊咬住齒關，舌上亦傳來隱隱腥味，手中韁繩深深嵌入掌心，磨得掌中發白。

她緩緩閉目，胸口慢慢起伏，復睜眸定視劉壁，撥轉馬頭，猛一策韁繩。

&ldo;我們去找王都尉。&rdo;

……

章華郡去年徵的正卒，都在郡城西郊的華陽縣屯兵操練。

近來賊匪橫行，都尉王安也在那裡常駐戒備。

靠近華陽縣，雨逐漸歇止。

狂奔走馬半個時辰，雪驄尚好，劉壁的馬已累得喘促不安，搖搖欲倒。

眼見前方就是軍營壁門，上有巡哨，劉壁加了幾鞭，趕到朱晏亭馬後說：&ldo;女公子，倘若喧譁大營，無論是誰，都尉都有權無令先斬，您一定要好好說話，切莫急躁。&rdo;

&ldo;……&rdo;

駐馬營前，朱晏亭對守備衛士道：&ldo;回稟你們都尉，章華長公主之女朱晏亭有要事求見。&rdo;

衛士聽這名號，不敢輕忽，應聲去稟。

不一會兒，他迴轉過來：&ldo;都尉請女公子營裡說話。&rdo;說著招呼人敞開壁門。

朱晏亭道：&ldo;勞煩你再替我稟都尉，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只有兩三句話，請他來壁門一聽。&rdo;

衛士依言又去。

約莫一刻鐘後，披甲執銳的章華都尉王安出現在了壁門內，身後跟隨數個親兵，策馬緩緩走出來。

他面上倒還禮貌，看不出什麼情緒，勒馬停在二人幾十步之距。

道：&ldo;朱家女公子?你深夜造訪，有何貴幹呀。&rdo;

他說出&ldo;朱&rdo;字的瞬間，朱晏亭嘴角便揚起了一個弧度輕微的笑。

王安以前也是母親的舊部，此人出自名門，只不過長公主評價此人&ldo;辭大無功，言過其實&rdo;，故不與重用。李弈作章華國都尉統兵的時候，他只是麾下一隊率，司掌糧草輜重。王安那時便常有怨言，說長公主任人唯親，任用李弈這等寒門之子，打壓章華本土士族。

長公主去世後，他這個本土士族便順理成章扶搖而上，頂了原該是李弈的位置，領了章華郡都尉的職。

他此時，定是最恨不得落井下石的那一個。

朱晏亭沉默片刻，道：&ldo;都尉，李弈李將軍今晚遇險‐‐&rdo;

她話沒說完，王安便有些慍怒的打斷了她：&ldo;斥候無信，軍信非兒戲，請女公子慎言。&rdo;

驟被打斷，朱晏亭眉尖輕蹙，頓了一頓，續道：&ldo;我將赴李將軍處，請都尉調兵護我。&rdo;

王安大笑：&ldo;好大的派頭，你以為這章華郡，現在還姓長公主?&rdo;

朱晏亭愕然失笑：&ldo;不然?我母與陛下同姓，是他親姑姑。章華不姓她的姓，莫非要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