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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其地緊要,實屬重鎮,牽一髮而動全身。
他乜斜著眼,姿態已不復先前的端正挺直,那提醒天子應當注重儀態的冕旒,輕輕晃動,珠玉相擊。
豫章王行禮告罪,背脊卻是挺直的,不比方才的朱恪,稍稍一嚇,就脊軟腿癱,成了軟骨蝦。
實則,豫章王的罪過必朱恪重得多‐‐與妻妹在御前私相授受,不敬太后宮婢,說重一點,就是罔顧禮法,藐視君上。
然而禮樂之崩,常從微末起。
齊凌沉思著,眉頭微蹙,與他年輕的皇叔對視,精準的捕獲到他看似敬畏、謙卑的目中,一絲有恃無恐的底氣。
時機未到,齊凌在心裡對自己說。
他笑了笑,慢慢站起身,醉步虛浮,繞到案前,託著齊良弼一隻手臂,將他扶起來:&ldo;皇叔怎麼跪下了?&rdo;回頭冷斥曹舒:&ldo;朕醉了,你也醉了不成?不知道提醒朕?&rdo;
曹舒無辜受責,無可辯駁,忙跪下請罪。
齊良弼受寵若驚,急忙道:&ldo;是臣有罪,胡言亂語,說錯了話。請陛下降罪。&rdo;
齊凌笑著,攜了他的手,將他送至案前。
曹舒麻利的爬起來,兩尊金爵裡倒酒‐‐皇帝的酒樽裡依舊是米色的桃槳,與縹清濁酒一色,端奉至皇帝與豫章王前。
齊凌舉樽,道:&ldo;當年高祖立國,分封諸王,令我齊氏王孫拱衛四方。多年來,諸位厲兵秣馬,外御賊寇,內平動亂,枕不離戈,身不離甲,勞苦功高,衛我疆土,這一杯酒,朕敬諸王。&rdo;
說著慷慨飲盡,重重放樽。
諸王未敢居功,齊聲稱頌,同飲縹清。
豫章王的一時失言就此揭過,也給他挽回了顏面,大殿裡僵硬的氣氛消弭與無形,又恢復了君臣同樂的和諧氛圍。
其後,皇帝又坐了半個時辰,觀看過舞《九韶》,便不勝酒力,囑臨淄王掌宴,先回了羽陽殿。
一出正德殿,全程滴酒未沾的皇帝毫無醉態,袖間攜風,先去了西垂殿。
宮殿安靜,不見朱晏亭的身影。
鸞刀回稟道:&ldo;太后晚間召見貴人,還未歸來。&rdo;
齊凌看了她兩眼,感覺眼生,想起朱晏亭曾經回稟過他:&ldo;你就是從前長公主的陪嫁?&rdo;
&ldo;正是奴婢&rdo;
&ldo;今日替太后前往蘄年殿處置的宮娥,是你主?&rdo;
皇帝問得直白。
鸞刀面色泛白,一時犯難,啟口也不是,緘默也不是。
齊凌見她面上猶豫,就知不必再問了,揮手令她退下。
太后夜間傳召,事有異‐‐雖然今日已呈上了先帝密旨,然而太后一心想扶持鄭氏女,不會真心喜歡朱晏亭來當這個皇后。
否則她也不會將兩難之局扔給名分未定的朱晏亭。
皇帝朝六英殿的方向走了幾步,忽然站定,折返回來,對曹舒道:&ldo;你,去六英殿走一趟。說朕醉酒,明日再去給太后問安。切記,將今日宴上,豫章王、朱恪之事,原原本本向太后說一遍。&rdo;
曹舒一頭霧水,不敢多問,應諾著去了。
六英殿中,太后喝了晚間的藥,歪在塌上,眉間蘊著淡淡的怒色。
朱晏亭跪在帷幄之外,面貌恭順。
&ldo;你今日的處置,很不妥當。&rdo;太后神情不悅,語氣也嚴肅:&ldo;那些都是諸王送來的貴女,只派一個宮人處置,顯得皇帝和哀家傲慢。&rdo;
朱晏亭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