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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為了一個程敘,跟叔叔阿姨鬧成這樣,丟了親情不說,現在連工作都丟了,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罵我我也認了,程敘他就是個喪門星,他跟誰在一塊誰倒黴。」
胡冶說完,本以為段暮鈴會罵他一頓,沒想到電話裡的聲音異常冷靜。
「你說什麼?」
胡冶大著膽子又重複了一遍:「我說程敘就是個喪門星,誰跟他在一起誰倒黴!」
段暮鈴這才明白很多年前程敘在逼仄的樓道中跟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程敘口中那些異樣的目光,皆是因為這句話。
「原來那些人就是這麼說的。」
胡冶:「什麼人?」
段暮鈴:「那些傻逼。」
胡冶:「……」
算了,他都說了任由段暮鈴罵,罵句傻逼而已,他接受。
「那你打算怎麼辦?」
段暮鈴重新倒回床上,他嗅著枕頭上程敘的味道,微微眯起眼睛,「先這樣吧,我跟程敘這些年存了不少錢,足夠每個月還房貸和吃飯了,我準備再接點私活,然後……抽空回家看看我爸我媽吧。」
「那你跟程敘……」胡冶欲言又止。
「胡爺,你知道嗎?程敘走的這條路上,就只剩我了。」
如果他也轉頭離開,程敘一個人要怎麼活呢?
「行吧,隨你吧,你想咋樣就咋樣,我這邊再留意一下,有合適的工作第一個喊你。」
段暮鈴客氣拒絕:「胡爺,謝謝你,但這段時間,我實在沒太有空想工作的事,你能時刻想著我,真的很感謝你。」
胡冶被段暮鈴這禮貌疏離的態度嚇了一跳,「哎呦不想著你能想著誰啊,你快別跟我客氣了,你說這話怪嚇人的,以後有我就問你,你不想去就再說,萬一有你看上眼的呢,對吧?」
「好。」
結束通話電話,段暮鈴滿心疲憊閉上雙眼,長時間的催眠讓他習慣性地閉眼就睡過去,可這次卻沒有程敘為他織造的一場美夢,而是猶如地獄般的蛛網,拉著他墜入深淵。
「……你程阿姨家的哥哥,叫程敘,跟你一個班,以後你要跟程敘哥哥好好相處。」段家媽媽邊給段暮鈴系紅領巾邊叮囑道。
小段暮鈴不解,於是問道:「程阿姨家的程敘哥哥不是比我大兩歲嗎?怎麼會跟我一個班啊?」
段家媽媽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同為女人的不捨和憐憫,「程敘的爸爸去世了,程敘那年留了一級,今年準備上學,所以剛好跟你一個班。」
「好。」小段暮鈴乖巧懂事,信誓旦旦道:「我會照顧好程敘哥哥的。」
段家媽媽這才露出一個笑容,「好,你們倆互相照顧,別叫別人欺負了知不知道?」
對於段家媽媽最後一句話,小段暮鈴沒太聽懂,學校裡本來就沒人欺負他,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說這個?
那時段暮鈴只在小區裡遠遠見過程敘幾面,他不知道程敘什麼性格,但他知道程阿姨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所以他下意識地覺得程敘也會是如此。
所以在他巴巴地跟程敘貼了兩個月卻沒換來半點真心之後,他心中頭一次明白了什麼叫落差感。
在觀滄海事件過去一個星期之後,段暮鈴在廁所裡遇上了之前一起玩過的朋友,那人瞅著他,沒頭沒腦問了一句:「哎,段暮鈴,你現在跟程敘玩啊?」
段暮鈴不知道那人什麼意思,但想起他跟程敘還沒鬧到需要完全絕交的地步,於是點頭承認,「對啊,怎麼了?」
那人發出「咦——」的一聲,彷彿沾到了什麼髒東西,給段暮鈴豎了個大拇指,又留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後,迅速跑開。
他說:「你不知道啊,他是那什麼,你膽子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