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五十章(第1/4 頁)
裴靖慢慢將安晴放下,又深呼吸一次,方轉身衝繆真笑著打招呼:“妹妹怎麼也出來了,可是要去什麼地方?”
繆真一臉慘淡,五指將三繞膝的華麗曲裾抓得凌亂不堪,微低了頭喃喃自語:“原來那些傳言竟是真的……”
“什麼?”裴靖問了一聲便反應過來,強拉過安晴的手笑道,“對,我喜歡陽兒,從小就喜歡。除了她之外,我不會娶別人。若是我娘已跟你家說了什麼,我在此對你表示歉意。需要我做些什麼,你可以隨意開口,我定會全力以赴。”
繆真低著頭,許久不說話。
安晴心下惻然,身為女人,她更能明白繆真此時的心情:尷尬憤恨、自憐怨懟。她明明只是寄望於一樁門當戶對的好婚事,卻稀裡糊塗的成了裴家母子間拉鋸戰的棋子。她嘆了口氣,有心想說些什麼安慰,然而也深知此時自己身份尷尬,實不好開這個口,只得在裴靖身後默默站著,期望繆真想不起自己來。
然而這個期望明顯是不太可能的,片刻之後,繆真抬頭強笑,一會看看裴靖一會看看安晴,眼睛裡飛速閃過一絲嘲諷,而後輕聲問裴靖:“你是當真不知道裴姨有這個打算,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打算挑個合適的時機做些什麼?”言下之意,是問他是否存了與安晴離開落霞的心思,才打定主意與裴夫人虛與委蛇,從而不將他與繆家的婚事放在心上。
裴靖要緩了一會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而後搖頭苦笑道:“沒有,我是一心想要風風光光把陽兒娶回家的。我也曾多次跟我娘明明白白地表示過我的意思,我只愛陽兒,除了她之外,我誰也不會娶。也許是我的話在她那裡的分量不重吧,她竟私下……”裴夫人畢竟是他母親,縱是有再多不是他也不好當著外人說得太多的,然而三人心裡自然都明白他沒說出口的是什麼。——裴夫人怕是想來一招瞞天過海吧?說不定裴靖哪天回家後才發覺,自己家裡竟然熱熱鬧鬧地辦起了婚宴,而自己的房裡也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位羞羞答答的新媳婦,正等著他挑開大紅的蓋頭。
恐怕,裴夫人就是要賭一賭,裴靖是否當真冷硬到將人家大好的閨女穿著嫁衣趕出裴府吧?更何況,新娘子不是別人,正是與他尚有些交情的繆真。
如果裴夫人當真如此打算,那便真是置繆真於一個小玩意的地位了,縱是裴靖不忍心汙了她名節,委委屈屈地與她成了親,她也一輩子要被人指是個送上門的女人。這名頭實在是不好聽得緊,繆真臉色慘白,不怒反笑道:“裴家當真好家風、好智慧!不光商場上叱吒風雲,連平日裡都輕易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裴家這是什麼意思,欺負我繆家在落霞的勢力人脈不如裴家麼?!怕是過了幾日,裴家就要一紙賣身契,將妾強買了去罷!罷罷,妾便知趣些,這就回家梳洗打扮,明日就來為裴公子做牛做馬,任憑處置!”
聲音雖輕,卻是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將裴家罵得狗血噴頭。裴靖自知理虧,心說縱是她當真跳著腳辱沒他家祖上他也只得低頭受著,更何況現下繆真並未如此。是以他只是微低了眼睛,不發一言。
安晴嘆了口氣,男人總以為在女人發火的時候沉默以對便已是極大的讓步,實際上女人多半會更加惱火,誤認為他甚至不屑與她解釋。
安晴眼見繆真眼圈迅速紅了,秀氣的眉頭擰成一團,心道她現下不開口恐怕難以收場,於是只得越過裴靖,緩步走到繆真身旁柔聲開口:“妹妹,我知你心裡不好受,這事若是落在我身上,怕是要拼得兩敗俱傷,也要給裴家一個沒臉的。”
繆真看她一眼,沒說什麼,然而那個眼神足以說明一切:不甘,憤恨,嫉妒,嫌惡……
安晴苦笑一聲,硬著頭皮繼續道:“我知道妹妹心裡定然將我和裴靖都怪上了,我也知道,現在再說什麼情之一字之類的,定然讓妹妹心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