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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木門,上面破洞的地方盯著一塊刷著紅漆的破木板。爸爸媽媽在她參加高考前,大吵了一架,門被爸爸一腳踹了個洞,後來隨便找了塊刷了紅漆的破木板給盯上了。那塊紅,今天看起來特別的刺眼。屋裡死氣沉沉,窗簾也沒有拉開,大白天一點兒光線也沒有,彷彿掉進了一個黑暗窟窿。她摸索著拉開了門邊的燈繩,媽媽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臉上蓋著一張黃色的草紙。
她走過去,喊了一聲媽媽。
只有她沉默的呼吸聲,媽媽再也不會答應她一聲了。
她癱倒在地上,臉貼在手上。眼淚如決堤的江水,連著地面,順著地磚的縫兒向著紅色補丁的門腳邊流過去。她的視線順著移過去,最後落在了那塊紅色的補丁上,那紅得刺眼的顏色,一汪汪鮮血似地向著四面八方氳開來。她爬過去,站了起來,發瘋般的一腳又一腳踹著那扇破木門,直到它多出了一個新的大窟窿。
她爸爸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五十多歲的男人,頭髮已經全部都花白了。一夜熬出來的胡茬兒子戳在她的臉上,像鋼針紮在她的心上,淚水大把大把地往她脖子裡流著。
他告訴她媽媽是昨天下半夜時吞的一種名叫“草甘靈”的農藥自殺的。他上半夜起來上廁所,媽媽還怪他動作太大,把她吵醒了。他早上起來買好早點回來,去喊她起床吃早點,半天都沒有聲響兒,他上去一摸已經沒氣兒了。
他說完,又無聲地哭了起來,後悔自己下半夜睡得太沉了。
他們爺兒倆坐在地上相擁著哭了好一會兒,她站起來,擦乾眼淚對爸爸說:“咱們先安排媽媽的後事吧。”
在家裡辦喪事是不太可能的,只有去殯儀館。打了好幾通電話都請不到喪葬服務的公司。最後還是二爹找朋友託關係才請到了一家不太正規喪葬服務公司。
死前受盡折磨,死後也無處安身。每天的生生死死,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半點兒也不由人。
小時候,她有點兒怨恨媽媽偏心。她媽媽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婦女,十分地重男輕女。如果不是爸爸堅持要把她生下來,這世界上就根本沒有她莫景行這個人。哥哥死後,媽媽三天兩頭的鬧自殺,以至於她每天夜晚都不敢睡得太沉,怕媽媽突然就死掉了。她曾經跪在地上,把頭都磕出了血,求她不要離開她,她會乖乖的,可是媽媽卻當著她的面用小刀片割著手臂。
世人都只說她媽媽失去兒子的痛苦,活著多麼的不容易。而她的呢?她爸爸的呢?
她從小就被親戚不斷地耳提面命,要好好讀書,長大好好賺錢。才能對得起她死去的哥哥,對得起她的爸爸媽媽。所以她從來就是一個膽小的人。謹小慎微地活著。
白事操辦起來和紅事的流程都差不了太多,只是一切紅色的行頭變成了白色的行頭。
幾個女人正在給媽媽洗澡,她找出媽媽最好看的衣服給送了進去。現在已經來不急重新做衣服了,做法事的“道士”算了日期,必須在明天中午十二點左右火化。毒素進入了五臟六腑,媽媽的前胸後背和四肢已經發黑了。她不想媽媽的身體過長時間暴露在外人面前,忙幫著擦洗乾淨後,給她穿上衣服。
她們給媽媽化了一個安祥的妝容,這樣看起來,她只是甜甜的睡著了。
媽媽被裝進了一個黑色的棺材裡面,放在靈堂中間。
按照風俗,她須要跪在靈堂前,給每一個前來悼唁的賓客磕頭回禮。
爸爸高血壓發了,也被送進了醫院,她根本就沒有時間盡情悲傷。
她正跪在靈堂燒著冥紙,莫非凡打來電話。
“你在幹什麼呀?寶貝”他開心地問道。
“我在給我媽媽辦喪事呢。”她把手機放在地上,開著擴音緩緩地說道。
“什麼喪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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