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2/4 頁)
出入高檔餐廳、私人診所的富豪,和擠路邊攤、公立醫院的平民,自出生起就不在同一個階層一樣。
現在情況反過來,他才知道當時用金錢堆高地位的自己多麼幼稚可笑。
“謝謝啊。”他還是把這句眼下最適合用來抵擋尷尬的話說了,隨後攥緊衣襟,將暴露的演出服擋住,沒話找話地問,“這麼巧,來探病嗎?”
程非池今天穿了簡單的t恤長褲,距離感卻沒比昨天西裝革履的時候減少分毫。他“嗯”了一聲,掃了一眼葉欽手上拿著的病歷本,問:“生病了?”
“啊?啊……小毛病,滑冰摔跟頭不小心磕了下,來開點膏藥貼,醫生非讓我來拍個片。”
葉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麼詳細,明明對方只是隨口一問。他說完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像個出爾反爾的小人,昨天還裝腔作勢說著不認識,今天又上趕著跟人套近乎。
程非池又“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葉欽垂低腦袋不敢看他,視線盯著自己手上的病歷本,思緒忽而飄回六年前的暑假。
彼時兩人濃情蜜意,晚上睡覺都要挨在一起。記得有次因為在烈日下走了太久曬傷面板,程非池整夜整夜地守著他,用溼毛巾給他擦身幫他緩解灼燒感,把他攬在懷裡輕拍後背,在他耳邊低聲安慰:“不疼了,不疼了。”
其實不怎麼疼,可是他想被程非池哄著,故意裝出很疼的樣子,想方設法往程非池懷裡鑽。
後來程非池不知從哪兒聽的科普,說面板曬傷需要陰涼通風,切忌靠近熱源,於是葉欽爬過來他就把人推開,來一次推一次,十足冷酷無情,差點把葉欽氣哭。最後一次被推開後,他抬腳就踹程非池,讓他出去睡,別在自己跟前礙眼。
程非池真的出去了。沒到十分鐘,葉欽就後悔了,光著腳悄悄溜到門邊,手握門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外面的動靜,一點聲都沒聽到,嚇得趕緊開門,抬頭就看見程非池站在門口,張開雙臂微笑著說:“現在可以抱了。”
他居然用短短的十分鐘時間,去衛生間衝了個涼水澡,哪怕知道可能會感冒,哪怕知道體溫會回升,最多隻有五分鐘的時間留給他們擁抱。
葉欽至今還記得撲到他懷裡的心情,甜蜜兩個字都無法描繪出這飽脹的幸福感的萬分之一。
而現在,兩人一前一後站著,保持著一米的社交距離,程非池的不迴避也不過分關心,彷彿回到從前的戒備姿態。
不,是一種比警戒線還嚴苛的無形隔絕,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與他再無關係,他也不願再瞭解。
而欠他的太多句“謝謝”和“對不起”,當時拉不下臉來說,現在卻失去了說的立場。
拿到x光片後,葉欽跟程非池道了別,顧不上尾椎還疼,扭頭就跑。
他仗著自己不紅,在偌大一個公立醫院裡橫衝直撞,周封打來電話的時候,直接摘了口罩跟他說話。
“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
周封上來就是聲如洪鐘的一頓瘋吼,葉欽還以為錯按了復讀按鈕,把手機拿遠,捂住耳朵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當爸爸了。”
“人都找到了,當爸爸還遠嗎?……算了算了,我還是當哥哥吧。”周封沉浸在興奮中無可自拔,“之前咱們都被誤導了,以為明信片從h省寄來,他一定在h省,其實他就在首都!”
葉欽從他口中得知廖逸方在首都某中學教歷史,不免驚訝:“班長當年成績那麼好,也有出國的打算,做老師是不是太屈才了。”
周封聞言沉默半晌,說:“都怪我,一定是因為當年臨高考前轉學,影響了他的前途。”過了一會兒又自己重拾信心,“沒關係,以後我給他好日子。等求得原諒,我就帶他去領證,到時候你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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