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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老宅子去的?”
“安冬。”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納蘭德性有些遲疑。因為他剛剛就已經意識到這個人的嫌疑,可是心底卻十二分不願相信。
他不相信昔日恩愛的人會假情假意到如此地步,見面時還淚眼婆娑地說“我還愛他”,轉眼卻下了套要他的命。該不是這樣。
“你瞧,口蜜腹劍,他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風瀟卻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納蘭德性瞟他一眼,說:“真相大白之前不能給任何人定罪。準備一下,明天我要重回老宅去看看。”
“回老宅?就你現在這情況?病房都不要想出。”
“我沒事,又不是殘了,手腳還能動,只不過常常不受控制而已。大夫不是說,可以好起來麼?鍛鍊鍛鍊總是好的……”
風瀟沒有說話,目光也有些躲閃,不像往常那樣直接地與他對視。
納蘭德性心裡涼了半截,餘光看到手指痙攣得不成樣子,菸灰落了一池:“其實,大夫並沒有說過,是不是?”
“我查過辭海,有恢復的可能。”
“你沒有否認。”納蘭德性用左手接過右手握不住的煙,顫顫巍巍送到嘴邊,卻無論如何完成不了送進嘴巴的最後一步,“理論上,這病是有恢復的可能,但不是我,對不對?”
風瀟還是沒有說話,看著他努力想要抽菸卻抽不到的樣子,頹廢和鎮定交雜錯亂,偽裝成“滿不在乎”的“失落”倆字大大寫在臉上,盯著香菸灰燼裡那明滅紅點的慘白眼神,讓風瀟胸口猛地一堵。
大夫的確沒說過他的肢體會好起來。甚至,大夫只是說,這幾天是個坎兒,能醒來就醒來了,醒不來……就一輩子睡過去了。並且神經受損時間久了,會導致肌肉萎縮。
好在他醒來了。風瀟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一張口就編造了“會好起來”的謊言。怕他難過嗎?
“艹他大爺!都跟老子做對!”納蘭德性終於還是放棄了抽菸的念頭,“啪”一聲,手臂砸在水面上,濺了風瀟一臉水。他向後仰倒,閉著眼滑進水面以下,連頭上的傷口也浸泡入水。感覺到風瀟附身要來撈他,勉力推開。意識到推不動,才浮上來冷淡地說:“水裡有我的排洩物,髒,你別碰。”
風瀟沒理會,直接拔掉下水道的塞子,讓半冷的水迴旋著流走。轉身拿了一塊乾淨浴巾,等到水流完一半,附身去把他從頭到腳裹住,上上下下擦乾。然後扔掉重新拿一塊來,這時差不多池子也空了,用浴巾包住他身體,把他就近的手臂搭到自己脖子上,附身一把抱起,走出浴室。
外間的冷空氣裡帶著撲鼻的玫瑰花香,窗外夜色裡霓虹閃爍,燈紅酒綠像催/情劑一樣,整個城市都透出一種矯揉造作的旖旎。對面有座高樓,納蘭德性幾乎可以斷定那裡十八層現在已經開始上演紙醉金迷的夜生活。那是明星們最愛混跡的夜場之一,可以喝酒打牌,可以開/房聊天,可以面試演員,可以嗑/藥搞基。說起來,那地方的大門才真正是通往“幻境”的法門,進去前是一個人,走進去是一個鬼,走出來又是一個人。
從前做演員的日子,免不了浮光掠影觥籌交錯。
不敢說自己乾淨。當年老爹欠下鉅債,自己腦袋裡又長了瘤,安冬劈腿,被秦燼雪藏……雪上加霜加霜又加霜,簡直衰神附體的時候,納蘭德性曾放下身段過過一段呼朋引伴陪酒賣笑的日子,最常出沒的場所就是對面高樓十八層的“盛唐”。後來讓他名聲大噪的幾部雷劇的拍攝機會就是這樣得來的。
大/麻也抽過。別人遞煙,稀裡糊塗就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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