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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邊,看她身上還是那身薄綢的中衣,賽罕想拉過被子給她蓋上,手伸出去,想想,又縮了回來。彎腰褪去靴子,輕手輕腳躺下來。這繡床是為女兒家閨房所用,往常她總愛窩在他懷裡或是乾脆睡在他身上倒還不覺窄小,此刻她端端躺在中間,他便只能是勉強沾了個邊,大半個身子都懸了空。
躺了一會兒,房中依舊靜,扭在床裡的人一動不動,一點氣息都不聞。賽罕知道她沒睡,將才他把握不住動了粗實在是狠狠傷了她,此刻必是還氣,還恨,可他這麼腆著臉湊在身邊她都沒攔,讓他不覺更是心疼,遂越發低了勢氣,稍稍又往前湊了湊。
“今兒得罪我夫人了。” 溫暖的氣息輕輕呵在她耳邊,語聲低,沙啞中透著說不出的柔軟,“今兒行事無一處妥當,病不忌醫,也該有所妨礙,都是我欠考慮。幸而夫人禮數端正,為我周旋遮掩。為夫錯,最錯在不識體諒、傷了夫人的心。”
薄薄的綢子,冰冷冷的人,無聲無息彷彿凍住了一般。他想抱了暖暖,卻只得暫且忍下。
“錯則錯矣,願改認罰。往後醫患有別,男女大妨,但得把脈下針,定落在人前敞亮處;故人私交,再不得如從前不知計較,謹言慎行,堂堂而正;出必告,返必面,我夫人通情達理,全由定奪。”
一絲氣息遊起,那近在咫尺的僵硬冰冷總算有了一點點鬆動。他略略一頓,語聲忽地更低,膩進許多曖昧,“今日得罪之處,夫人怎麼罰,為夫就怎麼應,只要不攆下床,絕無二話。只不過,非錯之錯,小魚兒耍賴鬧騰,我可不能隨意認下。”
話音未落,眼見那身子像被小針紮了似的輕輕一顫,一口氣細微微地卡在胸口,傳在他靈敏的耳朵裡分明聽出那帶了抽泣的淚聲。
嘴角抿出一絲笑,賽罕只佯作不見,“‘親近’二字你張口就來,這一年雪裡炕上,身子底下,身子上頭,我的小魚兒最該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就這麼扣給我和阿莉婭,你倒罵得痛快,可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滋味?”說著,他的唇輕輕貼了她的耳垂,語聲啞得彷彿是那纏//綿之時的情不自禁,“想想,你與你的親兄長……”
話未完,人騰地激了起來,不待她反身,強壯的手臂一把攬住。心裡泛起的噁心與羞辱堵在胸口都燒成了怒火,雅予渾身顫抖,哭不出,喊不出,粗重的喘//息,奮盡全力掙,卻那單薄的力道在這銅牆鐵壁的懷裡動不得分毫,他低頭依舊在她耳邊,“怎的?是氣,還是羞?都不像吧。”聽著她咬牙,任她恨,好一刻,他才又開口,“多少年前她就是姐姐。說什麼重拾舊愛,不用拾,她一直在我心裡頭。你非逼著我認下這從不能有的禁忌,那你的男人不是禽獸,只能是個畜生。”
懷中的喘//息突然停頓,再起的時候短短急促,哭不出來,咽不下去。賽罕握了那摳進他肉裡的小手冰涼涼地握在手心,耐不得,用力揉搓,“我確實解不得風情,應不得什麼天長地久。我是野獸,是狼,可我就是吃慣這一口兒,離不得我的小魚兒。旁的獵物送上門來不是不能吃,是不敢吃,怕丟了我的魚兒,我得一輩子吃素。”
一口咬在他的手臂,她哭了……
朦朧的晨曦透進房中,照著一屋子狼藉,照著床上那抱纏的形狀。轉過她,他狠狠啄著那滿是淚水的小臉,“不哭,委屈著了,委屈著了,乖,不哭。”
“你,你欺負人……你欺負人……”一口氣被他吸去,她渾身散了架,完全癱在他懷裡,又借了他的支撐劈頭蓋臉胡亂地捶打他。
“夫人大人大量,饒我這一回。”任她拍打,他只管低頭擋了她的嘴,含糊著,“魚兒乖,魚兒乖……”將那淚與嗚咽盡數吮在口中,翻身,將她暖在身//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愛滴兔紙,手榴彈收到!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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