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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營中扣下的奴隸。”
從小受老爹爹教導,讀曉士可殺而不可辱!可聖人們卻不曾講過,若這殺不是殺自己,而是血脈骨肉,是否就可辱?這辱……又該如何吞嚥?抱著懷中的嬌兒,雅予頭昏昏沉,一個念頭只是要活,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保留下季家血脈,她怎樣……都可以!
“叫一聲我聽聽。”
“六將軍。”
“再叫。”
“將軍……”
“再叫!
“……主人,”
這語聲撣去了所有的尊嚴,柔順又恭敬,冰涼涼的絕望,賽罕滿意地點點頭,“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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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屈膝為奴一
天大亮了。雲厚,陰天不見日頭。一早煮飯的鍋灶熄了火,日常操練的人馬分頭拉了出去,營地中又恢復了夜間的安靜。
圍簾依舊遮掩,汗帳中陰暗暗的。賽罕坐在案旁斟詞酌句地給三哥寫信,已是一改再改,短短一封,總不能盡合意。既要告知三哥紹布與韃靼暗中有勾結,又要小心不洩露這訊息的來源,更不能牽出中原郡主與小公子。
行事瞞著哥哥們賽罕不是頭一遭,卻從未如此作難,從前總是瞞一時,這一回要瞞多久心中著實沒底,或許,這是個永遠都說不得的秘密。只有一點他心裡篤定,這燙手的山芋既然不能為他兄弟們所用,那就不如把這危險留在自己身邊,哥哥們知道得越少越好,一旦一日事情敗露,他們的不知情反而會讓在大汗面前的應對越加有力。
一封信點點戳戳,半個時辰過去依然語不周詳,與三哥鬥智他如何是對手,一時不得法,撂了筆向後靠進帥椅中。一打眼,正看到不遠處氈毯上的人。
躬身跪坐,長袍寬大依舊顯出那細瘦的腰身。懷中抱著襁褓,身邊放著一隻小奶碟,她一手輕輕拍著,一手握了湯勺,口中似還噥噥著什麼。不抬頭見那張嫩臉兒,眼前這形狀還真像是個當孃的。原本只是想給她看一眼,誰知這一抱就不肯鬆手。賽罕想著一夜之間她便走投無路,十六歲的小丫頭難免心慌,略於她通融一日也未嘗不可。
正要收心回來,忽聞那小娃娃竟是嘰嘰扭扭地哭了起來。賽罕再細瞧,才見這半日那碟子裡的奶竟是一口沒喂進去,這一會兒一聽哭了,她越慌,急著去哄,一勺奶都灑在了小被上。這兩個一個嘰扭,一個亂,擾得賽罕心煩,案上的信越發入不得眼,乾脆站起身走過去。
低頭看,那小被子裡暖暖和和裹著皺巴巴一張小臉,尖嘴猴腮,奇醜無比!賽罕皺皺眉,這就是肅王之後?跟他這姑母是一條血脈麼?小東西不知是當真看見龐大的陌生人,還是湊巧,略頓了一刻哭聲,衝著賽罕眨巴了一下小眼。賽罕一挑眉,瞪了一眼,那娃娃“哇”一聲大大哭出了聲。呵!沒吃還這麼大勁?賽罕忍不得想捏捏那小猴子臉。
見小景同越發哭的厲害,雅予急得一頭汗,孩子是餓了,可這半天小湯勺一點點試,那嘴巴小得根本喂不進去。這一哭,嘴巴倒是張大了,可生怕嗆著哪裡敢喂!又是哄,又是急,一時手忙腳亂。
她可真夠笨的,一個女人連個孩子都不會弄,可做得什麼?!賽罕彎下腰,伸出小指在奶碟裡沾了沾直接塞進那小嘴裡。小東西一怔,緊接著就停了哭聲用力吸吮。難怪人常說使出吃奶的勁,還真是麻嗖嗖的,藉著這力,賽罕手指一撥,小嘴巴張開了,就勢將小勺裡的奶順著手指緩緩滑入。
將將那一兩滴的奶水哪裡夠吸,小丑樣子不足盡又想要哭,可嘴裡含著手指還沒攢足勁,源源不斷的奶水已經送了進來。一開始小小嗆了一下,嘴巴咧了咧,隨後就迫不及待吞嚥了下去。雅予看得欣喜不已,顧不得擦汗,從賽罕手中接過小勺趕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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