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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躍民家門時,客廳里正亂成一團,袁軍舉著菜刀要砍鄭桐,誰勸也不聽 ,鄭桐也舉著椅子不鬆手,隨時準備自衛,鍾躍民勸說無效,也勃然大怒,於是衝進廚房抄 出根擀麵杖,聲稱要把這兩個人來瘋的傢伙打出去。
周曉白是笫一次來鍾躍民家。笫一次和男孩子打交道,她心裡很有些惶惶然的感覺,那天在 冰場上她想阻止鍾躍民去打架,便扔下一句話,你要是非去以後就別理我。本以為鍾躍民會 就範,誰知鍾躍民連理也不理,扭頭就走了。倒是周曉白髮了半天愣,她奇怪這傢伙怎麼敢 把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她心裡氣得要命,決定以後決不再理他。誰知一會兒鍾躍民又回來 了,他就象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對周曉白說∶〃那本書你什麼時候給我?〃
周曉白不由自主地回答∶〃明天。〃說完以後她更生氣了,心裡暗喑罵自己沒出息。回家以 後周曉白還在奇怪,鍾躍民這混蛋用了什麼法術?使她象中了邪似的?
鍾躍民的確老謀深算,周曉白把書借給了他,算是上了他的套兒,想不理他都不行了,昨天 周曉白給鍾躍民打電話要他還書,鍾躍民竟頤指氣使地讓她來取,好象是周曉白求他似的, 氣得她差點兒摔了電話,她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鍾躍民這個混蛋好象漫不經心地就把事情 的性質給變了,明明是他求別人的事,結果倒成了別人上趕著來找他。
周曉白和羅芸的到來,使客廳裡氣氛緩和下來,剛才還要動刀子玩命的決鬥雙方也沒了
脾氣 ,好在袁軍和鄭桐經常發生這類衝突,他們已經習慣了,不到五分鐘他們就從敵人又變成了 哥們兒。
鍾躍民找出一些唱片,挑出一張柴科夫斯基鋼琴曲《六月·船歌》的密紋唱片放在電唱機上 ,袁軍發財後曾買過一箱紅葡萄酒,一直放在鍾躍民家,於是也被找出來啟瓶,倒進一個個 高腳杯,鍾躍民殷勤地把酒杯遞給兩個姑娘。周曉白接過高腳杯瞪了鍾躍民一眼,心中那股 怨氣也在慢慢消融。她突然又覺得這傢伙還不招人討厭。誰知剛消了氣,鍾躍民又說了句不 合時宜的話∶〃約翰.斯特勞斯有首圓舞曲,叫《音樂,美酒和女人》,咱今天可都全了。 〃
周曉白一聽又翻了臉,她把酒杯一放∶〃鍾躍民,你這狗嘴裡就說不出好話,你把我們當什 麼了?〃
鍾躍民自知失言∶〃哎喲,對不起,對不起,我說走嘴了,欠抽,久抽。〃
袁軍說∶〃曉白,抽這孫子。〃
羅芸笑道∶〃我發現鍾躍民的嘴是挺欠的,真抽他一頓一點兒不為過。〃
《六月·船歌》的旋律從音箱中傳出,輕柔地彌散在空氣中,周曉白很快就沉浸在優美的音 樂中。
她很久沒聽過這麼美的音樂了。她的母親是個古典音樂愛好者,家裡也收藏了很多唱片,都 是精品,周曉白記得光是《天鵝湖》的全劇音樂就有四種不同的版本,而貝多芬的《笫九交 響樂》則有卡拉揚指揮的柏林愛樂交響樂團演奏的精品版,哈恰圖良指揮的莫斯科國立交響 樂團的版本。她小時候,母親常常放各種各樣的古典音樂給她聽,母親的一句話她永遠也忘 不了∶音樂和詩歌是從高尚的心靈深處自然流淌出來的。那時周曉白的功課很緊,很少有時 間仔細欣賞音樂,也弄不懂那些音樂大師們生活的時代背景,但她能夠感覺到古典音樂的美 妙,每當母親放肖邦的夜曲時,她能感到一種溫馨的寧靜,猶如置身於溫暖的海洋中。母親 告訴她∶這是用音符組成的詩,要欣賞肖邦的音樂,必須具備詩人的情懷。周曉白當中將的 父親卻不大喜歡這些音樂,一概斥之為糜糜之音,他早就看這些唱片不順眼。1966年〃破四 舊〃一開始,老頭兒就命令警衛員把唱片全砸了,連一張都沒剩下,曉白的母親回家後痛哭 了一場,迫於當時的形勢,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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