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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現實主義者:“和錢榮在一起我沒有安全感,時常要怕他變心什麼的,時間久了我就沒有感覺了,但現在這位卻不會帶給我這種感覺。”——其實這很好理解,譬如姚書琴在教室裡吃一樣好東西,定會有一幫子女生上來哄搶,但如果姚書琴在教室裡吃屎,無論她吃得多津津有味,也斷然沒有被搶食的憂患。
於是就苦了錢榮,眼巴巴地看著姚書琴和全才親密無間,滿腔氣憤,到處造謠說:“幸虧我錢榮甩她甩得早,她這種人是什麼眼光,挑的男生Just like ass,還整天噁心地什麼‘露出屁股戲弄人’Moon的另一個俚語釋義。,Moon個屁,看他的臉,Prat似的,都是青春痘,像被轟炸過,Ugly Enough!”
一號室的住宿生都奉承:“甩得好!”
錢榮臉上恢復神氣:“那小子還不是仗著他爹,上樑不正下樑歪,老子最恨這種人,自己沒本事專靠爹。”
林雨翔經過一個星期迷迷糊糊的學習生涯,大傷初愈。這個禮拜裡林雨翔做人做鬼都不行,笑都懶得笑,好像自己一笑,就對不起那顆已傷的心。文學社裡也情況不妙,他發現他犯了一個錯誤,當初把文學社割成三塊,各設一個組長,到頭來等於架空了他自己的位置。林雨翔的話沒人要聽——剛開始對雨翔抱有一種神秘感,後來見這位社長不過如此,只是一個跑腿的。但雨翔一開始太公報私仇,現在連腿都沒得跑——社員怕他私藏文章,都親自把傑作交給萬山。
寢室裡的情況更不樂觀,首先犯毛病的是水龍頭。市南三中的水龍頭像自組了一個政府,不受校領導的控制,想來就來,常常半夜“譁”一下。然後兩個寢室的人練定力,雖然都被驚醒,但都不願出力去關。雨翔功力不高強,每次都第一個忍不住起床去關,結果患了心病,做夢都是抗洪救災。
寢室長終於斗膽向校方反映,校方出兵神速,忙派兩個工人來修,無奈突然漏水這種頑症歷來不治,兩個工人東敲西打一陣,為學生帶來心理上的保障。水管也乖了幾天,寄宿生直誇兩個工人醫術精湛,剛誇完,那天晚上雨翔又倒黴,半夜爬起來關水。
然後是櫃子。市南三中的寢室安全工作薄弱得像浸透了水的草紙,連用“一捅就破”來形容的資格都沒有了,甚至可以不捅自破,經常無緣無故的就門戶大開,而且多半在夜裡,像極了許多髮廊的營業方式。學校雖然配鎖,然而那些鎖只防自己人,一逢鑰匙丟了就堅固得刀槍不入,真要它防盜了卻經不起蟊賊一撬。學校失竊事件天天都有,除了床和櫃子太重不便攜帶外,其他的東西幾乎都遭過竊,人睡著都要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給偷了。市南三中的管理人員雖然碌碌無為,但也有過輝煌,曾於一個月圓之夜奇蹟般地擒住一個賊,一時間人心大快,學校不斷炫耀戰果,要全校學生積極防盜。那賊也是賊中敗類,沒偷到什麼東西,因偷竊未遂被關了幾天就放出來了。
最近學校放出風聲說要配置校警,當然這只是一個美麗的構思,因為校領導所居的胡適樓防盜設施極佳,絕無發生失竊的可能,看來要配校警,非要等到哪位偉賊把胡適樓整幢給偷掉再說呢。
硬體上的困難是可以克服的,但相處中的摩擦就難辦了。開學那幾天人人和睦相處,一號室和二號室尚有外交往來,後來一號室看不起二號室,二號室看不慣一號室,索性誰也不看誰。每到晚上都吃泡麵,科學家說,吃泡麵可以增體力,雖然不知道這科學家是哪家泡麵廠畢業的,但既已成“家”,放個屁都可以抵凡人說幾攤話,所以一寢室人趨之若鶩,晚自修後大開吃戒。人撞人,人抵人,一眼望去全是人,墨西哥城市長看到這個情形心裡肯定會引這個例子去說明墨城並不擁擠。人多必起爭端,一次沈頎不慎把湯滴在一號室一個人身上,那人倒具備上海人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