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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能讓武定侯舅舅親自相陪,且只敢躡足落後兩步跟隨而不敢並行的,自然是貴人。&rdo;她不動聲色道,實則心中無比厭倦這樣語帶雙關的言語攻防。
上輩子,她已經歷得夠夠的了。
嚴延嘴角不著痕跡地略微上揚,對於她的聰慧機智隱隱有一絲激賞,然而她是太夫人的親外孫女,如今卻不見悲傷不見飲泣,還是不免令人感到此女的心性涼薄。
理智上,他欣賞這樣的女子,可私心底,卻是瞧不起這樣的女人。
可惜了,一個側影韻意如此神似萸娘姊姊的女子,偏偏如此冷情寒涼……
叫人不喜。
思及此,他眼神也冷了下來,箭袖一渾。&ldo;你去吧!&rdo;
安魚低下頭,微微欠身作禮,而後逕行而去。
嚴延看著那嬌小得不堪一擊的背影消失在假山一角,心中總隱隱有種莫名的怪異與些微不自在。
好像,自己剛剛是被算計了什麼?
難道此女態度冷淡從容至此,是以退為進欲迎還拒?
身為帝王,這花樣百出的種種迎合媚上討好招數他早已見多了,又哪裡會中計?
只不過……
&ldo;刀五。&rdo;他負手身後,低聲喚道。
隱衛刀五現身單膝跪地,&ldo;刀五在。&rdo;
&ldo;去查查,這是怎麼回事?&rdo;他眸底寒色一閃。
&ldo;是!&rdo;
嚴延神情冷峻莫測高深,環顧著這武定侯府……
今日他會不顧帝王之尊,微服親自來弔唁武定侯太夫人,為的不過是突然想起萸娘姊姊曾經感嘆地對他說過一句‐‐武定侯太夫人是女中豪傑,姊姊欽佩這樣的人。
所以不該有誰能提前知悉,若非當真是機緣巧合,便是武定侯府抑或某人竟神通廣大到能把手觸及到了皇宮,竟能窺伺帝蹤?
然撇開今日疑點不提,這武定侯府,近來聲勢確實大了些……
武定侯太夫人出殯之後,武定侯與其子依禮制丁憂,雖然武將往往因身負重任,皇帝時有奪情之舉,可不必去職,以素服辦公,但幹元帝此番賜下了無數金銀以示撫恤,卻準了武定侯呈上的丁憂帖子。
聖上此舉在武定侯府內引起了極大的震動與驚悸,雖說武定侯本人至純至孝,並不多想,日日在府中為母盡哀思,但武定侯夫人惶惶極了,迫不及待拉著亦卸下翊麾校尉職位的愛子追問。
&ldo;弦兒,你爹爹這也太糊塗了,怎麼就這麼急著告丁憂了呢?&rdo;
英武青年徐弦身形如標槍,眉眼英氣勃勃,卻也在這短短十數日內疲憊憔悴了不少,聞言忍了忍,終究還是開口道:&ldo;母親,祖母是因何故仙逝的,難道您心中真沒有個數嗎?&rdo;
武定侯夫人一身素白袍子,髮髻上簪著銀釵和拇指大的瑩白珠花,看著雖是服喪依然典雅端容儀態,卻也令人看出了個中的一絲異樣。
如果當真是無可挑剔的孝媳,又怎會有心思打扮?
徐弦只恨自己身為人子,很多事看在眼裡卻受限於孝道而不得施以措舉,以至於讓事情演變成今番田地。
慈愛的祖母被活活氣死,他這個孫兒還得為母親和妹妹遮掩……他想起在靈堂前無緣無故捱了一記巴掌的安魚表妹,心下一痛,滿胸苦澀。
武定侯夫人聞言臉色變了,止不住蒼白地喃喃道:&ldo;你、你這孩子胡說什麼?你祖母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