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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風回望明臺,他清晰地看到了明臺的淚水,第一次,也應該是最後一次。他從明臺的淚水裡看到了痛悔、自責,甚至還有委屈。
明臺的淚真是來之不易。王天風想。
從激烈的口角爭執、肢體衝撞到他的淚水衝垮自尊的底線,明臺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懸若天淵。
不過,王天風也在心底承認,這個嘴角帶笑、眉宇飛揚的驕傲男子,縱然滾在泥地裡,縱然滿臉是淚,縱然滿口認錯,但是骨子裡卻是高貴的。他們需要的就是這種鐵骨錚錚、俠骨柔腸、有擔當的戰士。
王天風站立在雨中,俯視著明臺,聲音冰冷地說:&ldo;你拿什麼來保證,你會好好做給我看?你三天兩頭換著花樣折騰,好像這裡是一座監獄,對了,你私下說過,這裡連監獄都不如。我沒記錯吧?明少爺,你還是不要勉為其難了。&rdo;
明臺站起來,神情堅毅地挺直了腰,&ldo;您說,您要我怎麼保證?您開口,您只要說到,我就能做到!&rdo;
&ldo;好!&rdo;王天風打心眼裡喜歡明臺的犟。
&ldo;原地臥倒!&rdo;
明臺整個人撲在泥水中,水花揚起漣漪,分濺在王天風的軍裝上。
王天風的聲音透著威嚴:&ldo;一百個伏地挺身,做完了,你和她歸隊。做不完,你走,她死!開始計時,三分鐘二十七個,報數。&rdo;
明臺全身挺直,平起平落,大聲喊著:&ldo;一、二、三、四、五……&rdo;王天風看著明臺屈肘推直,一絲不苟,他終於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明臺是玉不琢不成器。
王天風在瓢潑大雨中背轉身去,他的軍靴踏著水花飛揚,他的身後是明臺鏗鏘有力的報數聲,&ldo;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rdo;
隨著王天風的漸行漸遠,行刑隊的人也紛紛有秩序地撤走。
&ldo;……三十九,四十,四十一……&rdo;明臺咬著牙,拳頭死死地撐在淤泥裡,他渾身濕透,在全身幾乎透支的情況下,堅毅地做著一個個伏地挺身。
綁在刑臺上的於曼麗崩潰般大哭起來,死亡都沒有讓她這般失態地號啕大哭,現在她為了他在哭,在喊:&ldo;明臺!我的命是你的了!明臺……我的命從今往後是你的了……&rdo;
遠處的王天風聽到這幾句話,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兩支利劍終於合二為一了,預示著明臺和於曼麗這一對黃金搭檔的黃金時代已經到來。
第二天的清晨,翡翠般的樹蔭上升起翠綠色的青煙,晨光迷離地從斑駁的樹葉上投射在青磚鋪地的院子裡,恰如碎玉,形成一個模糊不清的框架。做早操的學員們一個個圍著這水霧籠罩的框架有節奏地小跑。
明臺穿著被撕掉軍銜肩章的軍服,和於曼麗並肩跑著。
於曼麗的臉上帶著從來未有過的幸福笑容。她深信,自己活過來了。
參差的屋簷下,蜘蛛網上的露珠也顯得光耀明亮。儘管黎明破曉,明臺始終相信,自己離太陽升起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上海的爵士西餐廳,包間裡坐著一眾新政府財政司剛剛拉攏到的幾位銀行家和企業家。餐桌上,充斥著惺惺作態的表演和虛偽的讚美聲。人們高談闊論,對於經濟、政治、時事,無不論其利弊,活像一個自由的財經沙龍。
辦這個沙龍的主人是汪偽新政府剛剛委任的財政司副司長汪芙蕖,汪曼春的叔父,同時,也是明樓在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