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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思緲十分驚訝地看著她。

徐冉被她看得有點緊張，歪著腦袋說：&ldo;幹嗎這樣看著我?&rdo;

劉思緲說：&ldo;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的見地，很多崇古和學古的人，一陷進去就出不來，頭暈目眩，膝蓋發軟。而從咱倆見面開始，我覺得你屬於那種罕見的能在傳說和真相兩端遊走自如、保持清醒的人。&rdo;

誇獎來得如此突然，徐冉既感到意外，又有些高興：&ldo;本來嘛，我先前不是跟你講過，我們形法派對裝神弄鬼那一套並不怎麼相信，因為我們認為造成凶宅的原因是有形之物在作祟，而不是什麼靈異，驅兇師不過是為了讓死者家屬和房屋新主人得到心理上的安慰，真能驅走什麼兇靈嗎?鬼才知道!反正我做這行做了這麼久，半個兇靈都沒有見到過……&rdo;

&ldo;可是，我看你對古代筆記中的凶宅知識博聞廣記、信手拈來啊!想必驅兇時，燒邪什麼的也都樣樣做足吧!&rdo;

&ldo;嗨，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你請個普通的家政工人打掃衛生，她進門前要是不戴上鞋套，你就會覺得她不夠專業吧?所有的工作都要有個&l;鞋套&r;，廚師跟清潔工的唯一區別就是把鞋套戴在了腦袋上而已。&rdo;

劉思緲一笑：&ldo;你從入行到現在，到底帶著特種清潔工小組進入過多少凶宅驅兇啊?&rdo;

徐冉的神情突然有些黯然：&ldo;原來的那支特種清潔工小組，不是我一個人帶的，一般是死者家屬向民政局和公安局提出清潔申請，然後由民政局和公安局向家屬介紹大郭先生和小郭先生的區別，再由家屬決定請誰，無論選我還是選須叔，選到誰就由誰帶隊去清潔……我記得我一共帶隊清潔過45座凶宅，須叔帶隊的數字少說是我的三倍，因為他那套更玄乎，聽起來更神神叨叨的，所以雖然收費比我高得多，人家也更願意請他。&rdo;

&ldo;45座。&rdo;劉思緲有些好奇，&ldo;你就沒有遇到過一起疑似兇靈出沒的詭奇事件嗎?&rdo;

&ldo;沒有，一次都沒有。&rdo;徐冉搖搖頭說，&ldo;不過畢竟是進入凶宅，聽到風吹草動就汗毛倒豎、脊背發涼，那是一定有的，不瞞你說，有一次我提前到了一棟凶宅，其他清潔工還在路上，我想先燒邪吧，這樣可以節省時間，就獨自一人走進屋子，在發生案子的臥室裡插亮了小夜燈，我才看到牆上還掛著斑斑點點的血汙呢，嚇得我不行，哆哆嗦嗦地擺上固體燃料，放上一隻鞋，拿出打火機彎著腰準備點燃，突然感到有一隻手在摸我的後腰，當時我真的是魂飛魄散，尖叫了出來，一回頭，嗨，原來是牆邊一棵綠植巴掌大的葉子糊在了腰上……古語說&l;其鬼真耶，是物感也，其鬼幻耶，是心造也&r;，其實就是這麼回事。&rdo;

一句古語，恁是經不得琢磨，琢磨來去，不知牽到心上哪一縷愁絲，劉思緲竟有些發怔。

徐冉卻沒注意到，兀自說道：&ldo;就說古代筆記吧，關於凶宅的記錄雖多，但&l;反凶宅&r;的也不少‐‐就是破解凶宅真相的文字。清朝初年有個名叫汪價的學者，寫了篇《三儂贅人廣自序》的文章，說他小時在一棟凶宅裡讀書，&l;一夕，正拈枯管做時論，忽聞欞外喲喲鬼聲&r;，汪價想自己從沒做過虧心事，點了火把察看，原來是一面敗葉掛在了蜘蛛網上，&l;風入竅中鳴&r;。又一天晚上，月黑風高，他突然發現耳房裡有一鬼物懸在半空中飄來飄去，拿了根木杖就去打，那鬼物&l;紛然而墜，但無聲息&r;，舉燈一照，原來是老僕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