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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這怎麼生病了?」
「內人身子體虛,沒想到竟然驚動了娘娘,為此輾轉擔心,實在不該。」
「大人這是說哪裡的話。」蘇漾淡淡微笑著,「夫人是娘娘的額娘,額娘生病了,豈有不憂心牽腸掛肚之說,不然也不會特意差遣奴才來府上探望。」
「女官說得是。」
蘇漾站在赫舍里氏的所住門前,輕輕往裡一推。門吱呀著,朝內開了。
蘇漾朝著佟國維點點頭後,進了房,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濃鬱的苦澀中藥味,她不動聲色屏住呼吸幾秒,才走到臥床不起的赫舍里氏床前。
赫舍里氏眼窩凹陷,眼底微微青黑,瘦骨嶙峋,袖口露出來的手,比當時蘇漾進宮時,看到快小了整整一圈。
她一驚,急忙上前往床上一坐:「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赫舍里氏是醒著的。
她憔悴的目光在蘇漾臉上掃了一圈,溫柔的聲音帶著沙沙的啞意,時不時輕咳一聲:「仙蕊讓你來的嗎?」
她說一句話就帶著輕喘,臉色白如紙,嘴唇乾裂。
像是病了很久。
蘇漾緊緊握著她的手:「夫人,是貴妃娘娘讓奴才來的,您怎麼生病了,記得去年進宮時,您身子骨來很硬朗來著,是……」
她低聲,沉沉說:「娘娘託奴才問您,是不是大人後院給您氣受了?」
佟國維府上,赫舍里氏是正妻,但妾室也不少,好幾個孩子,都是妾室所出,佟佳仙蕊這樣懷疑,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算是現代,男女之間談個戀愛也有小打小鬧的,但凡要多了一兩個知心小姐妹插足,便成了矛盾中心,更何況清朝這種妻妾成群的,表面在外人看來,和和睦睦。
但實際只有本人才知道,如人飲水。
蘇漾一出聲,赫舍里氏臉色絲毫未變,還是那副病懨懨的樣子,慘澹一笑。
「叫娘娘大可放心,」她輕輕道,「我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過幾日就好,倒是惹得娘娘擔憂,哎。」
她嘆氣:「娘娘也進宮一年有半了,還遲遲沒有訊息。」
蘇漾謹慎地沒有接話。
她再確定了一下:「真的不是大人後院的事情嗎?」
窗外身影一閃而過。
蘇漾微眯著眼睛瞧。
今日天氣好,陽光從窗柩縫隙裡,流進地板上,帶起的碎金陽光,就在剛剛,被人擋住了一瞬。
而這人影,赫舍里氏似乎沒有察覺到。
有可能是病得意識不太清醒,沒有平時的敏感。
赫舍里氏咳嗽了兩聲,看起來真的不是病入膏肓的模樣,蘇漾鬆了口氣,給她拍了拍背脊時,就聽見她說:「下個月就是八月節,大人休沐,但得入宮參與中秋晚宴,立時可攜妻子一同入宮,那時我再入宮,親自去見貴妃娘娘。」
蘇漾點了點頭,又像記憶裡那樣,伺候著她歇下後,出了門。
心中已對這次赫舍里氏生病,有所覺察。
可能,真的與佟國維府上後院的那些妾脫不了幹係。
她這次出宮只是前來探望的,沒有給佟國維處理後院的權利,到時候她回宮,照實說就成了。
在佟府簡單用了一下午膳後,出府後抬頭一看,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在天空悄然而落,昏黃的夕陽將行人的影子拖得細長。
佟府靜謐,一入長街,轟鳴的熱鬧伴隨著人群的吵嚷,撲面而來。
像是一鍋油裡,突然迸濺了冷水,由靜到翻滾,徹底沸騰。
然而這種熱鬧是不會灼傷人的。
蘇漾是宮裡的人,還是女官,頗得佟貴妃信任,穿著打扮不用細瞧,便能直觀感受到,布料之精緻綿軟,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