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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時念著風錦，他眨了眨眼，便算是為自己的言行找了

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就沒什麼過重的內疚感了。

聽說他在課業上有疑惑，千色停了抄經的動作，語調不由微微嚴厲起來：&ldo;既然沒想明白，為

何還藏著掖著，不早些說明？&rdo;頓了頓，她若有所思地放下狼毫，覺得自己既然收他為徒，便也該

多花些心思教他，不能再這麼隨心所欲了，而青玄固然天資聰穎，可更多是在靠著自身摸索，效仿

得多，悟道得少，成效甚微，便暗暗定下了心思：&ldo;明日起早些，有什麼不明白只管說，為師親自

教你。&rdo;

無疑是得了預想中承諾，眼見著小心思得逞了，青玄頓時樂了。&ldo;師父，青玄會好好悟道修仙

，絕不丟您的臉！&rdo;他笑嘻嘻地應了一聲，彷彿之前的沮喪與陰霾瞬間便通通一掃而空，滿心只有

非比尋常的雀躍。

&ldo;嗯。&rdo;見他一下子就這麼高興，千色越發覺得他的心性還是個小孩子。可是，小孩子的快樂

雖然簡單，卻很容易感染他人，就連她自己也沒有發覺，自己在回應的時候，臉上已是蒙了層淡淡

的笑意。

見千色微微地笑，青玄心裡更覺得甜，急急地像是要保證什麼一般，脫口而出：&ldo;師父，待得

青玄修成仙身，就在這鄢山上陪著您，給您研一輩子的墨！&rdo;

像是被那&ldo;一輩子&rdo;三個字給刺了一下，千色臉上的笑意微微斂了斂，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

子被睫毛陰影所遮掩，格外的深幽黝暗，隱藏著無盡的波瀾：&ldo;青玄，莫要這麼輕易就許諾一輩子

，你有你的命數，時候到了，你也會走的。&rdo;

就如同他，不是也曾經許諾過一輩子麼，可一轉眼，那些承諾便就灰飛煙滅，到頭來，認真的

，不過是她一個人罷了。

一輩子，太長，即便是許諾，誰又能真的做到？

&ldo;不會，青玄不會走！&rdo;那廂，青玄並不知她的所思所想，只是仰頭看著她，神色頗為認真，

一字一句均試圖雕篆出一言九鼎的慎重：&ldo;青玄不會離開師父，定會一輩子同師父在一起！&rdo;

略略恍惚了一下，千色應了一聲，彷彿是看見曾經的他。

那時的風錦，也是這般認真，一字一字說得慎重，見她蹙起眉不搭腔，也曾追問她是否不相信

。那時，少女芳心，初次懷春，即便是心下甜蜜，也會要麼故作矜傲，要麼羞澀地跑走，怎比得上

如今的五味雜陳，心如止水？

可若真的是心如止水，為何聽到&ldo;一輩子&rdo;這三個字時，心裡還是會隱隱地痛？

罷了，罷了，那是魔障！

反覆這樣告訴自己，千色並沒有將青玄的話放在心上。

千色慢慢地抄撰著經卷，青玄便就在一旁，將那胭脂溶進水裡，用竹籤子輕輕地慢慢攪勻。師

徒倆偶爾有一句沒一句地問答著，氣氛甚是溫馨和諧。

也不知過了多久，青玄漸漸開始撐不住了，眼皮子不斷地打著架。千色微微蹙了下眉，知道他

白日裡背著肉肉一路入東極，上鄢山，很有些疲累，能堅持到現在已屬不易，便思索著之前那&ldo;早

起&rdo;的要求是否不太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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