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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落座,在場邊軍武將全都是第一次見皇宮夜宴,秀麗的宮女魚貫而入,為他們上菜上酒,每每走過,皆會留香。
這些大老粗們不拘小節慣了,瞧著來往宮女如一個模子打造的禮儀,一時間束手束腳,拘謹非常,便紛紛用餘光去瞧裴君。
裴君很淡定,側頭對身後的宮女溫聲道:「勞煩,我等常年在邊境,對京中禮儀不甚瞭解,能稍微提點一二嗎?」
宮女羞澀地點頭,輕聲細語道:「是,裴將軍。」
郝得志和曹申坐一桌,悄悄碰曹申胳膊,「將軍就是將軍,臨危不亂。」
曹申一邊側耳仔細聽,一邊道:「將軍是讀書人出身,就是不瞭解宮中禮儀,也不見得會出差錯,你當是為誰問得,還不仔細聽著。」
郝得志趕緊正襟危坐,其他邊軍武將們也都瞧著將軍的樣子,大大方方地詢問身邊的太監或者宮女,並不露怯。
裴君和魯肇官職高,得以坐在第一排,一眼望過去,朝臣中只有他們二人如此年輕,十分顯眼。
裴君號令三軍時,場面不比這遜色,自然沒有什麼好怕的,面不改色,拎起酒壺便自斟自飲,渾身舒展地彷彿不是在皇宮中一般。
而魯肇自小見慣京都的種種,不是第一次面聖,面上也很平靜。
戶部尚書俞巍然正對他們二人,微微側身,對吏部尚書謝源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俞某第一次入宮面聖,可沒有這般泰然。」
謝源抬眼,目露讚賞,「這裴將軍熟讀兵法,融會貫通,戰場上屢有奇招,極為神勇,如今親眼見到,行止有度,且不慕權貴,實屬難得。」
「謝大人對他評價頗高。」
謝源道:「裴將軍當得。」
俞巍然嘆道:「可惜竟要辭官……」
「陛下尚未恩准,還未可知。」
不止他們二人,也有其他人在關注著裴君、魯肇及眾將,見他們豪氣卻不粗鄙,心裡那點輕視到底降了些許。
不過文臣武將之間,自古便多有不合,更遑論大鄴朝堂派系複雜,實非一群剛下戰場的武將能迅速摸清門道的。
今日的衡量還只是個開始。
明帝坐在高臺龍椅之上,只在開宴時說了些祝賀歡迎的辭令,之後便以讓眾將放鬆些,並不隨意發言,實則也在觀察著諸人的反應。
他這個位置,居高臨下,每一個人的神色變化,都能一目瞭然。
裴君和魯肇的出現,確實如一塊石子投入朝堂這片湖中,激起了漣漪,雖則目前還看不真切,但明帝並不願就此放裴君離開。
再沒有比她更合他心意的人了……
明帝拿起酒杯,面向裴君,笑道:「裴卿。」神色和藹,完全看不出他也曾踏過兄弟們的屍身才走上帝位。
裴君立時放下酒杯,起身行禮,「陛下。」
其他人也是一肅,全都看向明帝。
明帝舉杯,又叫了魯肇以及其他邊軍武將的名字,「來,與朕痛飲一杯。」
眾武將皆榮幸至極,恭敬舉杯,嚮明帝一敬,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明帝忽而問:「裴卿在議和帳中言,大鄴公主不和親,因何?」
今日,明帝的言行屢屢突破裴君的想像,先是在皇城是,此時宴上忽然提及和親,亦是。
但裴君既然敢在議和帳中當著突厥人說,此時也敢當著陛下和文武百官再說一遍。
「陛下容稟,臣以為,我中原之地,禮儀之邦,最重氣節,是以千百年外族侵擾,皆有忠良無數,寧死不屈,以身守國門,以血肉築城牆。」
「七年前,突厥鐵蹄踏破北境,七年間,我大鄴兒郎前赴後繼,北境連孩童都知道敵虜來了,要拿起棍棒護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