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琴樂(第1/2 頁)
“我們出去吧。”北冥幽側眸望向窗外。
好想去看看人間的一切——天啟國龍棲城的一切。
與眼前這個人。
南宮瑾言目光中似是流瀉著月色的華光,淡淡地落在北冥幽身上。殺伐與溫柔漸次翻湧,似乎還是那個驚才絕世的南宮大公子。
“走。”他起身,白衣輕曳,隱去形態的佩劍發出泠泠聲響。
二人一前一後走至後院的湖心亭中,此時月色皎然,湖水空明,靜得寂寥。
湖心亭中置有一張石桌,配有一對石椅,對坐下去對弈尚好。
北冥幽先一步坐下,手掌一揮,棋盤已然浮現至石桌之上。
南宮瑾言與其對坐,他伸指拈起面前棋簍中的白色棋子,眸中劃過一分意味悠長的笑來。
北冥幽捏起黑子,深邃的棋子夾在細白纖長的指尖,一股遊刃有餘的氣勢悄然湧了上來。
黑子先落,白子堵截,搏殺追隨,變幻萬千,詭譎莫測。
廝殺得不分你我,卻總是難以判出誰棋高一手。
是“雲服媚”那個身份時,她極少與南宮瑾言對弈,但並不能說當時的她不能與之對弈。
一個人的所思所想,謀略心跡,都滲透在一言一行之中,古有“伯牙絕弦”,為琴中知音,無甚言語,便可知其所思,會起所意,棋術亦然。
搏殺至深處,動之以情,個人的風格與思慮便會透在棋勢裡,弈之酣暢,情之所繫,洞若觀火,如痴如狂。
晚風清爽,對弈之人的烏髮流瀉在清寒月光之下,幻美如謫仙。
南宮瑾言落棋後抬眸對上北冥幽投來的目光,眸中暈開那一如既往的笑意。
北冥幽指尖輕顫,黑子落下,無甚敗筆,棋術依舊,可這如舊的棋術,輸,便輸在了看似穩重實則潦草的“如舊”上。
若她傾心謀變,未嘗會露出這紕漏。
唯一的紕漏,便是全域性的敗筆。
她已經輸了。
南宮瑾言已然勘破了她的“咽喉”,他只須出一子,便可扭轉乾坤,全身而退,換她全盤皆輸。
只須一子。
“一里外的桃樹下埋了壇酒,少時埋的,想喝麼?”迎著清風,南宮瑾言如此問她。
北冥幽以手支頜,定定地望著南宮瑾言,眸中情感變化萬千,她垂眸掃了一眼棋局,心中泛過一絲輕嘲來,而後又被一片淺淡的溫潤所取代。
她盈盈一笑,道:“想喝。”
滿樹桃豔。
南宮瑾言用照雪剖開淺層的土,而後就毫不在意公子儀容地蹲下用手刨土了。
指間蔥白,被溼土的涼浸上,透出輕柔的紅。
北冥幽抱著剎那倚靠在桃樹前,垂首望著蹲身認真仔細刨土的白衣公子。
此時,覺得時光靜好。
北冥幽深吸了口氣,蹲下身,隱了方才同他一起刨土的剎那,伸手也隨他刨了起來。
她手伸過來時,南宮瑾言微愣了稍許,而後長睫輕眨,絕世的容顏上暈出一層淺淡溫柔的笑來。
竟真給他們挖出來了。
兩壇,一人一罈。
北冥幽手裡那壇瓶上有冰藍雕飾,清若寒泉,南宮瑾言手中那壇瓶上帶有桃夭紋飾,柔若春花。
寒潭破冰之日,清泉流響,方覺暖意,會見春花。
碰杯,月下對酌。
冷酒入腸,周遭風光陡然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時節前一刻分明還在初秋,而今卻已至寒冬。鋪天蓋地的蒼茫大雪,裹挾著蕭冷肅殺之氣翻湧而來。
北冥幽覆手一掩酒瓶,她右手食指處驀然出現一枚色調暗冷的黑紫蛇戒,蛇身纖麗詭魅,蛇眼淺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