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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再回吧。」顧鸞眼中流露出些許憐憫,望向秦選侍,柔和道,「好歹先用了藥,等臉消一消腫再回去。若覺得不自在,就去側殿歇著。」
秦選侍這回沒再同她爭執,安靜地福了福,便跟著宮人去了側殿。
待她離開,楚稷皺起眉頭:「舒妃協理六宮是什麼時候的事?你也不告訴我。」
「你最近都忙成什麼樣了。」顧鸞笑笑,「後宮原就該由皇后娘娘做主,我便沒想讓你分神。」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些:「這是衝著你來的。」
「所以我才更不想讓你為此分神。」她看著他,將他眼中的不滿盡收眼底,「我不是強充什麼賢惠體貼,只是清楚現下這個情形自己還能應付得來,大可不必找你。若哪天我覺得我應付不來了,不必你問,我就過來找你幫忙了。」
楚稷輕笑,挪開視線,翻起了奏章:「說得好聽。」
「真的。」顧鸞輕聲,見他不理她就不再說了,自顧自拿起他手邊瓷碟裡的棗泥糕就著茶吃。
棗泥有些膩口,被茶香衝過卻讓人很舒服。顧鸞很快便飲盡了自己盞中的茶,又端起他的喝。
不多時他執盞也想喝茶,並未刻意去看,送到口邊才發覺早已沒了,瞪著她將茶盞一放:「去沏新的!」
「去就去,兇什麼兇。」顧鸞回瞪,起身就走。用過的茶盞自有宮人收走,她只消去沏新的便好。
秦選侍還歇在側殿,沏茶也是到側殿去沏,她就順手給秦選侍也沏了一盞,秦選侍受寵若驚,顧鸞只讓她不必客氣,便端著另外兩盞回了內殿。
她折回楚稷身邊,楚稷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笑。
「笑什麼?」她問。
「我才想明白。」他支著額頭看她,「你的確很會應付事情。」
顧鸞剛拿起下一塊棗泥糕,聽言手上一頓,神色坦然:「我總得做點準備,總不能等著吃虧。」
所以她抓住了這個機會讓闔宮看見她並無意僭越。讓舒妃拿主意也好、帶秦選侍到紫宸殿回話也罷,總歸她自己並不插手,也不爭權。
可她又巧妙地幫了秦選侍,或者說是巧妙地讓新嬪妃看到他在為她撐腰。
闔宮都知她是寵妃,但百聞不如一見。秦選侍在宮中沒有喪事時戴孝,雖顯然別有隱情,罰與不罰也全憑他的心思。他賜了藥讓秦選侍回去,落在旁人眼中自會覺得是她的本事。
一手狐假虎威玩得很是漂亮,還順手籠絡了秦選侍。
這軟硬兼施又進退得宜的一步棋落下去,皇后若是聰明就該知道適可而止,莫再與她處處為難。而若皇后不肯,她這一步自也還可作為鋪陳繼續加以利用――威嚴已然鋪下,人心也已籠絡了些許,倘使真被逼到無路可退,分庭抗禮她也是不怕的。
進可攻退可守。楚稷饒有興味地看了她半晌,慢悠悠道:「這麼聰明,怎麼偏偏棋下得那麼差呢?」
「……」顧鸞面容一僵,咬去一口的棗泥糕不再吃了,狠狠將餘下的大半塊掖進他嘴裡,「專心看奏章,不要走神!」
說罷便氣鼓鼓地起身,轉身就走。
「喂!」楚稷忙喊她,但嘴裡塞著點心,吐字不清,「我開玩笑的!你去哪兒?」
「午睡!」顧鸞邊說邊走進寢殿,咣地一聲闔了門。
「……」楚稷嚼著點心,盯著門,撇嘴。
睡就睡,兇什麼兇!
棲鳳宮,皇后在半個時辰後聽宦官稟了舒妃的決斷:「舒妃娘娘罰了馮昭儀半年的俸祿。秦選侍那邊……因著皇上沒說什麼,舒妃娘娘便也沒提。」
皇后胳膊支著榻桌,食指揉著太陽穴,闔目聽罷,神情無甚波動:「知道了,下去吧。」
那宦官無聲地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