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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溫柔時極溫柔,像獵戶的陷阱或男人婚前的誓言,令人不自覺地就會深陷其中。但這個男人粗暴時便判若兩人。刑鳴當然領教過。他用盡最後一絲餘力試圖逃跑,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虞仲夜的勁兒太大了。
虞仲夜依然死死勒著刑鳴的脖子。胸膛起伏劇烈,氣息分明亂了。但他沉默得有些可怕。鼻息像一簇小火撩過刑鳴脖子上的肌膚,一雙眼睛離奇鎮靜,眼裡血絲明顯,那眼神好像在說,他倆今天總得死一個。
刑鳴真的被嚇著了。
瀕臨斷氣,刑鳴掙扎著摸到一塊碎玻璃,想也不想便朝虞仲夜扎過去‐‐本意沒想傷他,只想唬他一唬然後趁機逃跑,他受不了被這樣的眼神注視,感覺自己像虎口下的羊。
但虞仲夜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尖頭玻璃就這麼扎穿了他的手掌,又被他奪了過去。
碎玻璃被拔出,扔向一旁,血液順著白皙修長的手指淌下來,一些濺落在刑鳴臉上。
虞仲夜依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刑鳴的靈臺已經暗了。先是瘋狂攻擊,再是拼死反抗,像以弱搏強的武俠人物耗盡最後一口真氣。精疲力盡。
魚死網破。剛剛砸玻璃的時候只有這麼一個念頭,但當真鬧到這個份上,一些亂七八糟的考量便一下子全湧過來。
該不該趁著&ldo;離職潮&rdo;的傳聞鬧得甚囂塵上,也提出辭職?東亞會不會接納他?上視呢?又或者他得另作打算,因為忌憚明珠臺臺長的地位,別的電視媒體應該不會容他。紙媒已經沒落了,自媒體或許是條出路?但他不會也不屑於營銷炒作,公眾號沒申請,微博懶得加v,一年到頭髮不了條,粉絲數還不及經常拍拍照片、剪剪影片的阮寧。
刑鳴閉上眼睛又睜開,想起死在監獄便盆旁的刑宏,眼裡忽然淚水湧動。
有些路一旦踏上了就不能回頭。打從開始他就困在這個骯髒又混亂的局裡。要想破局,只有孤注一擲於虞臺長的風範氣度,不至於不念往日那點快活,趕盡殺絕。
他的新聞理想還沒熄滅,還想在這行幹下去,刑鳴想明白這件事,開始鬆口討饒:&ldo;虞老師,我仰慕你,尊敬你……你放過我吧。&rdo;
看似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實則顛三倒四語不成句,他試圖讓對方相信這世上漂亮的男孩子千千萬萬,其中最漂亮的一撥就在明珠臺裡,很快,剛畢業的實習主播會蜂擁而至,他們當中總有那麼些想走捷徑的,巴巴地盼著爬上龍床……
虞仲夜豎起血淋淋的手指,放在刑鳴唇上,輕輕&ldo;噓&rdo;了一聲。一大滴血沿著唇縫滲進去,在舌尖上洇開,又腥又甜。
虞仲夜用那隻血手撫摸刑鳴的臉,由眉心開始,指尖自上而下地輕輕滑落。滑過鼻樑與嘴唇,滑過咽喉與鎖骨,滑過胸膛與小腹。
他在他身上作畫。畫的還是馬。上回是用筆用墨,這回是用手用血。
只是如此被撫摸幾下,刑鳴便感頭暈目眩,心臟開始犯病似的狂跳。他受不了。虞仲夜不過動了動手指,也不是刻意撩撥,但他就是全身發熱發癢發麻,煙燻火燎般難受。
心還在抵抗,身體卻迫不及待地繳械了。
刑鳴無比沮喪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比想像中更渴望與這個男人親近。
虞仲夜半跪在地,將刑鳴拽起來,一手託扶著他的後腦勺,將他抱在懷裡。刑鳴一雙手無處安放,分腿坐在虞仲夜前傾著的那條大腿上,陰囊、肛口與凸起的強壯肌肉擦蹭著,只隔著一層薄薄布料。他知道虞仲夜還是想要他,但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順從還是抵抗。
像進行一種詭秘的儀式,兩個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