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第1/2 頁)

&ldo;哦，沒錯。&rdo;她咯咯地笑得很開心，&ldo;我們的子女都已經結婚，有了他們自己的家庭，我只會成為他們的累贅。何況，老頭不在了，我反正也沒法享受剩餘的時光，所以我們決定一道上路。&rdo;

於是，所有乘客似乎同時開始計算自己剩下的日子。這牽涉到了將月數轉換成日數的公式，有幾對夫妻還因此起了爭執。

一個穿著緊身衣裳，一臉毅然表情的矮小男子，以激昂的口吻說：&ldo;我剛好還剩下十二年三個月零四天。十二年三個月零四天，一天也不多，一天也不少。&rdo;

有人對這句話加了個合理的註腳：&ldo;要是你提早死了，自然另當別論。&rdo;

&ldo;胡說八道，&rdo;那人立刻回嘴，&ldo;我絕無意提早死去，我像是那種會提早死去的人嗎?我還要活十二年三個月零四天，這裡誰也沒有膽量否認這一點。&rdo;他的樣子看來的確非常激昂。

有個瘦削的年輕男子，本來叼著一根高階長型香菸，此時他把香菸拿在手中，以陰沉的口吻說：&ldo;能把日子算得那麼清楚實在不錯，有很多人卻活過了自己的時限。&rdo;

&ldo;啊，的確如此。&rdo;另一人附和道，大家也都點了點頭，一股新鮮的憤慨氣氛突然出現。

&ldo;不過，&rdo;那年輕人一面吞雲吐霧，一面以誇張的動作彈掉菸灰，&ldo;一個男人，或是女人，想要活過六十歲生日，直到下個議會日來臨，我倒看不出有什麼好反對的，尤其是他們如果有事要交代清楚。可是某些卑鄙無恥的寄生蟲，竟然想要活到下個普查日，白白消耗下一代的糧食……&rdo;對於這種事，他似乎有一肚子的牢騷。

艾伐丹輕聲插嘴道：&ldo;不是每個人的年齡都登記在案嗎?他們生日過後就不可能再活多久了，對不對?&rdo;

接下來是一片沉默，有些人則對這個愚蠢的理想主義言論嗤之以鼻。最後，終於有人再度開口，那人彷彿試圖結束這個話題，以圓滑的外交辭令說：&ldo;反正，我想，活過六十大限也沒什麼意義。&rdo;

&ldo;如果你是農夫，當然沒有意義。&rdo;另一個洪亮的聲音回嘴道，&ldo;你在田裡工作半個世紀後，要是不想結束這種生活，你就一定是瘋了。可是，那些行政官員，還有生意人又如何呢?&rdo;

最後，那位老先生勇敢地提出自己的見解(這場討論就是由他結婚四十週年紀念引起的)，也許因為他的六十大限即將來臨，已經沒有什麼顧慮，他才生出平常沒有的勇氣。

&ldo;這一點，&rdo;他說，&ldo;要看你認識些什麼人。&rdo;他狡獪地眨了眨眼睛，顯得若有所指。&ldo;我知道有個人，在八一年普查後年滿六十，卻一直活到八二年的普查才被抓到。他上路的時候已經六十九歲，六十九歲!想想看哪!&rdo;

&ldo;他是怎麼做到的?&rdo;

&ldo;他有那麼點錢，他的弟弟又是古人教團的成員。只要有這兩個條件，沒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rdo;

大家都表示頗有同感。

&ldo;我告訴你們，&rdo;抽菸的年輕人以激動的口氣說&ldo;我有個伯父就多活了一年，只不過一年而已。他就是那種自私的傢伙，不想到另一個世界去，懂了吧。他可真是關心我們這些家人啊……我當初卻不知道，懂了吧，否則我就會告發他，相信我。因為一個人時候到了就該上路，唯有這樣對下一代才算公平。反正，最後他還是被抓到了，然後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