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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閹黨首領魏忠賢已經替你得罪了不少人,你也該是時候放棄這條狗了。
狡兔死,走狗烹,這不過是常見的帝王之術,陛下為何就不能用呢。
朱由校也自然知道孫承宗的意思,對於九千歲魏忠賢,他也知道,這位替自己轉移了不少矛盾的大太監是不可能有好結局的,就如同劉謹一樣,他們最後一點的利用價值就是被皇帝處死,然後重拾臣心。
但朱由校卻不認為魏忠賢的路會是走向死亡,自己還需要他,繼續為自己做事。
不過,為了麻痺大多數溫和派東林黨,他必須得對魏忠賢採取一些措施,至少不能讓他繼續待在司禮監。
“李明睿是你的門生吧?”
朱由校問了一句,他所提到的李明睿正是後世那位在李自成破城前夕建議崇禎帝南遷的官員,算是一比較務實的循吏。
李明睿的確是孫承宗的門生,但孫承宗卻不明白李明睿為何會被陛下看重,但現在他也不好多問,便點了點頭。
“你授意給他,讓他來彈劾魏忠賢吧,但要記住,朕現在還不想讓魏忠賢死,讓他自己把握好分寸,若是讓朕不滿意,朕不但不會罷免魏忠賢,還要殺他的頭!”
伴君如伴虎,孫承宗自是清楚這一點,但他此時心裡卻更多的是興奮。
因為這說明,皇帝陛下已經有了放棄魏忠賢的意思,而且讓他的門生來彈劾魏忠賢,則裡面明顯有讓自己這個新任大學士增加威望的意思。
自己的門生彈劾掉了朝中最顯赫的人物,誰敢說這裡面沒有自己的意思,而這在外人眼裡,則是自己比魏忠賢更受皇帝寵信。
如此,無論是閹黨還是東林黨,只怕都得給自己面子。
閹黨自然是因為自己比魏忠賢更受寵而不得不巴結自己,東林黨自然也是因為自己的門生能彈劾掉魏忠賢而願意跟著自己走。
如今已是八月,正是秋雨纏綿,冷風吹拂之時,早已在宮門外等候已經的李明睿不由得跺了跺腳。
從得知自己恩師孫承宗已被皇帝朱由校起復之日起,他已經興奮的幾日都沒有睡好覺了,以至於今日得知自己恩師一入京城就進了宮面聖。
他也就不可耐的來到宮門外等候。
如穿針銀線的細雨密幕中,自己恩師孫承宗的身影漸漸由模糊變得清晰,已由英氣少年變成中年半老的李明睿忙拍了拍身上的雨珠,就迅疾地跑到了孫承宗跟前,長長的作了一揖:
“恩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起身吧,幾年不見,你也添了不少白髮啊”。
孫承宗不由得喟嘆一聲,想起了自己當年在貢院評點天下文章,在遼東揮兵殺敵的場景。
“自從得知恩師罷職還鄉後,學生就一直寢食不安,如今恩師回朝,學生這一頭白髮自會變青”,李明睿強笑了一句。
孫承宗也沒多說,任由李明睿扶著一邊走一邊嘆道:“你在翰林院待了有五年了吧。”
“學生是天啟二年的進士,整整有五年零五個月了”。
李明睿苦笑著回了一句。
翰林院官職雖是清流,但也是窮官,而他自己又家境貧寒,不比士紳之家出身的官員可靠家裡賑濟多日,當官這些年來,李明睿連一件冬衣也沒添置過,偏偏因為自己老師孫承宗被罷職,而自己又不願入東林,也不願入閹黨,致使現在官未升,家也越發的窘困。
這些都不算什麼,早已將自己視為大明劉禹錫的李明睿心裡更憋屈的是一生的抱負得不到施展,偏偏他的頂頭上司又是奸詐小人孫之獬,連上達天聽的機會也沒有。
李明睿沒有向孫承宗說自己的苦楚,但孫承宗從他那已打了補丁的環領裡衣也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