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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偉臉紅了，喉嚨裡甕聲甕氣的，但礙著老陳在場，到底沒敢吱聲。

刑鳴又替自己斟了第二杯，端在手裡，微笑道：&ldo;第二杯是謝罪酒。我這人性子急，脾氣又爛，常為了節目跟大夥兒磕碰，所幸你們心寬量大，包容了我這麼些時間‐‐這杯我還是幹了，你們隨意。&rdo;說完仰頭又幹一杯，翻手將杯口朝下，空了。

大夥兒跟看著鬼似的看著他。

&ldo;第三杯就是散夥酒。人往高處走，正常。&rdo;第三杯酒倒完，一瓶一千毫升的五糧液已差不多見了底，刑鳴抬起眼睛掃過眾人，&ldo;這一杯一起來，好聚好散，我祝大夥兒前程似錦。&rdo;

十來個人面面相覷，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見大夥兒都僵著不動，刑鳴臉色冷下來：&ldo;我說了，一起來。&rdo;

一桌人被生生逼著喝下這一杯，老陳仍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

刑鳴喝乾了第三杯五糧液，微微一勾嘴角，以一種特平靜無波的眼神又掃了大夥兒最後一眼‐‐這一眼格外漫長，孫偉羞愧得臉紅，阮寧緊張得冒汗，唯獨老陳手握勝券，氣定神閒。

最後，刑鳴還是轉身走了。他大步向前，頭也不回，擦身而過一隻琺瑯加彩的落地大花瓶，一抬腳就把它踹倒在了地上。

花瓶&ldo;咣&rdo;地碎了，服務生聞聲而來，刑鳴一眼也不看她，只以拇指一指身後老陳那桌：&ldo;記在那桌的帳上。&rdo;

阮寧跟著刑鳴走出粵之軒，一直顛兒顛兒地追在後頭，喊他，老大。

刑鳴沒回頭，只給了一個字，滾。

&ldo;老大，&rdo;阮寧鍥而不捨地追著，喊著，&ldo;你也別怪孫偉他們，礙著老陳的淫威，誰也不敢不去。&rdo;

刑鳴轉過臉來，又冷又靜地望著阮寧，問他：&ldo;你為什麼不去?&rdo;

阮寧笑得三分諂媚，七分嬌羞，伸手去挽刑鳴的胳膊：&ldo;我生是老大的人，死是老大的鬼‐‐&rdo;

刑鳴不客氣地將他一把搡開：&ldo;我要聽實話。&rdo;

阮寧撓了撓頭皮，直勾勾地盯著刑鳴的眼睛，半晌才吐露實情：&ldo;我倒是想去，可那邊缺啥都不缺助理。&rdo;

&ldo;嗯，這就對了。&rdo;刑鳴竟不生氣，看似還頗滿意地點了點頭，抬手招了招阮寧，&ldo;過來，咱們再去喝一杯。&rdo;

刑鳴拉著阮寧又在國茂底層的pub喝了幾杯，阮寧晚上本來約了女朋友看電影，可電影都快開場了，他卻脫不了身。刑鳴是他的頂頭上司，頂頭上司要喝酒，他既不敢攔，也攔不住，就這麼支吾著猶豫著，刑鳴已經喝乾了整整一瓶。

&ldo;老大，不值當為那幫孫子們生悶氣，呸!一個個的重利不重義，區區一個老陳就把他們的魂兒都勾走了……&rdo;

酒還沒喝過癮，就有人過來套近乎，問說，是不是《明珠連線》的刑鳴?

刑鳴伏在吧檯上，把臉埋進肘彎裡，佯作自己喝多了。

他酒量還湊合，幾杯黃湯撂不倒，但胃一直不行。這得賴他的飲食習慣，他是那種拼起命來就不吃飯的型別，經常三餐並一頓，隨意把自己填飽了事。這會兒白酒和洋酒在胃裡一通攪和，整副身體都燒了起來。

刑鳴一直低埋著頭，在肘彎裡藏著自己那張還算挺知名的臉。他知道自己這會兒瞧著多糟，丟不起這個人。

來人糾纏了一陣子，沒得到滿意答覆，嘀嘀咕咕地走了。阮寧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