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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上了殺身之禍。」他眸光陰沉下去,「他們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內陸,我父母就那樣死在自己的房間裡。」
「我那年十八,睡得晚,剛好撞見。」
那滲入木地板的血,那隨著風窗簾飛起的窗子,那毫無生命體徵的死寂。
是永遠刻在他心底無法痊癒的疤。
應櫻聽到這些,捂住了嘴,眼底冒了一層霧氣。
遭遇那一切的時候,計戍尋還沒有她現在年紀大。
他該有多麼害怕,該有多麼難以接受,該有多麼悲傷。
應櫻忍不住,伸出手牽住他的衣袖,嘴唇顫抖。
「他們是專門幹這個的,組織也盤踞在西南,近年來一直在侵擾邊境。」
「除了我父母,前後都有人遇害。」計戍尋反手,將她的手握著掌中,渡自己的溫度給她,「所以你懂了麼,為了報我父母的仇,為了不再讓那些明明安全生活在大陸卻依舊受到生命威脅的人。」
「於是我參軍了。」
不僅參軍,他還要玩命磨練自己,進入特戰隊。
只有在任務中立下赫赫戰功,證明能力,才能參加反恐的高危任務,掃清隱患,報家仇,衛祖國。
應櫻的手在他掌中,她感受著他手掌中長年累月積攢的繭子。
如果沒有遭遇那些事,這雙手,應該是修長白淨的,撫在琴鍵上或是握筆的。
計戍尋比她想像中還要偉大,甚至不顧生死。
又或者說,人民軍人的偉大,她體會到了。
計戍尋彎腰,用指腹拭去她臉蛋上的淚光,有些無奈,「又哭。」
應櫻低著頭搖搖頭,趕緊抹了抹眼睛。
她只是覺得難過。
計戍尋見她哭了,只能先止住話題。
他身上背負了太多,還有一些更加殘酷的他不方便告訴她,這要是說了,小姑娘不得哭得更慘。
在幾年的自我掙扎和思考過後,在部隊的應召下,他選擇再次接受全面的精神治療和訓練復健。
他得回去。
身上的仇恨一日不清,就永遠無法敞懷擁她。
這些,如今情況下,計戍尋沒法再告訴她。
沉默片刻,計戍尋摸了摸她的頭,「爺爺和你母親回來了,收拾東西,我帶你回計家。」
應櫻愣了愣。
媽媽回來了?
她被計戍尋牽著手腕,往他車停著的地方走去。
雨勢擴大,豆大的雨滴砸在傘面上,迸發出悶響。
失落布滿心頭,應櫻有些不捨地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她意識到。
有什麼東西要結束了。
應櫻回到了金榭御府,回到了計家莊園。
感覺離開了很久,可是感覺這計家卻又什麼都沒變。
她開啟副駕駛門下車,計戍尋從後備箱幫她把行李箱拿下來。
應櫻拉過行李箱,和計戍尋對視一眼,眉眼間的低落毫不掩飾。
「有事隨時聯絡我。」計戍尋輕輕拍了下她的後背,送她回柳苑,「和你母親好好敘敘舊。」
「嗯,我走了。」應櫻說著,轉身拉著箱子離開。
計戍尋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
他一轉身,還沒走出幾步,忽然看見管家推著坐在養生輪椅上面的計老爺子走過來。
計戍尋望見自己爺爺那含著打量和些許不滿的眼神,微微垂眸,沉默了。
……
應櫻剛回到家,開啟行李箱一個個把東西放回原本擱置的地方。
母親在洗澡,她翻找半天,發現自己常用的小夜燈放在椿院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