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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的五萬玄羽騎,他和秦陽尚能一戰。
齊珩的眼神從來沒有那麼繾綣過,似是訣別前的最後一眼。他悄悄靠近蘭溪竹,緊了緊他的披風。
他將臉湊近,停在了蘭溪竹唇前,思略片刻,又向上移了移,在他額間印上一吻。
蘭溪竹下意識地想避開,握住拳頭還是沒有後退半步,承了他這一吻。
「阿竹,下輩子……離我遠點。」
蘭溪竹感覺到他的話不對勁,未加思索就被他劈了一掌。
沒有防範的他直接暈倒在了齊珩的懷裡,只依稀聽到最後一句話:
「江德清,送皇后出宮。」
蘭溪竹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天暗暗的:
馬車顛簸,車外淒風苦雨。
江德清駕馭著馬車,內心無比慌亂。
他不知道後面的追兵什麼時候趕來,也不知道蘭溪竹什麼時候醒。
天總不見好,雨水混著泥,這山路並不安全。
又趕了一會兒路,蘭溪竹才緩緩有了淺薄的意識。他看了看周圍,發覺自己身處一輛行駛中的馬車裡。回想自己昏倒前在鑾陽殿的那一幕,蘭溪竹臉色一變。
他掀開簾子,只看見了江德清有些狼狽的背影。
「江公公?」
江德清聞聲,心裡一喜。還好將軍趕在追兵到來前醒過來了,憑著將軍的本領,想要自保並不難。
這樣,他也算是辦好陛下給他的最後一個差事了。
「將軍莫怕,咱們已經出了衡都城了。」
蘭溪竹只覺得自己有些頭暈,他扶著自己的額頭。「齊珩在哪?」
久久沒有聽見江德清的答話。
他只好更大聲地又問了一遍:「齊珩在哪?」
聽見蘭溪竹不斷逼問,江德清只好哽咽道:「陛下率三萬禁軍……全軍覆沒。」
他方才經過山腳的茶館,聽大家都在議論此事。他片刻都不敢多待,買了些茶點就繼續趕路了。
這些話是江德清從那小二嘴裡打聽出來的。
蘭溪竹癱倒在馬車的軟榻上。
不知怎的,他感到有些胸悶。
若是幾年前讓他聽見齊珩戰死的訊息,他一定會拍手叫好。
可是現在蘭溪竹卻笑不出來。
南衡沒了,他們蘭家世代守護的東西就此覆滅。
那個曾經日日夜夜折磨凌辱他的男人也沒了。
這世上,只剩下一個叫做蘭溪竹的空殼子。
齊珩以為這樣就能贖清自己的罪孽嗎?
他蘭溪竹何懼生死!
想著想著,他竟猛烈地咳嗽起來。
江德清發覺動靜,面帶愁容:「將軍保重身體!若是將軍有什麼閃失,老奴就算在黃泉之下也無顏面對陛下啊!」
蘭溪竹一愣。
「江公公,齊珩為什麼要保我……」
江德清聽到這話有些氣急,嘴唇都劇烈地顫抖起來。「將軍怎會不知陛下的心意,老奴從陛下八歲就跟在身旁伺候,從未見過他對誰如此上心啊!陛下把將軍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將軍怎會不知呢?」
蘭溪竹無力分辯。
他的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嚥了下去。
他承受不了齊珩的愛。
沒有人能夠在滿門覆滅、被凌辱數年之後對那個施加痛苦的人給予同情,饒是蘭溪竹心軟,也不能原諒他。
他一個亡國女又此刻還有什麼閒情逸緻去琢磨愛恨呢?他的心已經死了,就算秦陽叛軍追上來想把他就地斬殺,蘭溪竹也沒有力氣反抗了。
怎麼會如此狼狽。
兩行清淚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