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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的那幾秒。他倒是沒關係,小區裡認識他的人本就寥寥無幾,更何況被撞見這種事在他過去的那些年裡還比不上偷錢進一次派出所,不就是親嘴嗎,電視上人人都在親,他跟費薄林親沒什麼好稀奇的。
費薄林給他吃給他穿,給了他第二條命,想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他也知道以費薄林的性格一定不願意被人瞧見。
費薄林心裡有一片世界是陰沉沉的,他的真實性全藏在那裡,溫伏最瞭解不過,這個人其實幹什麼想什麼都不樂意被人知道。
像他們每天住在一起,他喜歡叫他妹妹,他偶爾在夢中會喊溫伏的名字,這些事費薄林在所有人面前隱瞞得嚴嚴實實,他不叮囑溫伏,溫伏也不會說一個字。
但現在的費薄林是喝醉的費薄林,費薄林喝醉了便顯露出與平時背道而馳的一面:不善良,不溫厚,不友善可親,滿肚子壞水兒等著溫伏去趟,眼睛裡全是輕浮和低劣的惡作劇。
這樣的費薄林才懶得去在乎一個路過他的人會怎麼想。
至於後悔?
後悔是第二天醒來後的另一個費薄林該操心的事,跟他可沒關係。
他的手放下來,握住溫伏兩隻手腕,眼神掃過溫伏的每一寸身體猶如掃過他親手塑造的工藝品,彷彿今晚終於盡興了,彷彿不被人看到那一眼反倒還不夠盡興似的,費薄林像只被餵飽的大貓,帶著他的小貓回家了。
不怪別人不肯信,醉酒的費薄林行動清醒得宛如一個正常人,還能給溫伏煮夜宵,煮完了夜宵還能帶著溫伏洗頭洗澡。
只是刷牙那會兒,他又耍起無賴,高大的身體站在溫伏身後,犯起了懶,胳膊從搭在溫伏肩上,從另一邊靠著溫伏,彎著腰也非要掛在溫伏身上才肯刷牙。
溫伏就這麼讓他把腦袋擱在自己肩膀,自己胡亂洗了把臉又抬手給費薄林仔細地洗了把臉,最後帶著一個掛在自己後背的費薄林上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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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點二十,費薄林在生物鐘的驅使下從一陣忽隱忽現的頭痛中醒來。
他完全沒想過這是自己喝了三聽啤酒的緣故——任誰喝了三聽啤酒都不會醉到頭痛,這聽起來簡直是笑話,費薄林覺得可能是昨晚受了風,今早有些感冒的症狀。
可怎麼受風的,他愣是一點也想不起來。
他對昨天晚上最後的記憶僅僅停留在謝一寧說想去佛羅倫薩讀書的那一刻,再往後,他的大腦就是一片空白。
他的腰上搭著一隻胳膊。
溫伏一如既往手腳並用地抱著他睡覺,亂糟糟的頭髮蓋住了額頭,眉心正好磕在他肩膀。
費薄林揉了揉太陽穴,輕輕把溫伏的手拎開,自顧下了床,關掉電風扇,去廚房煮麵。
面煮好端出來時溫伏照常已經洗漱完坐在桌前等著,費薄林剛把碗放下,瞧見溫伏嘴角還有點牙膏沫,就抽紙去擦。
擦著擦著發現不對勁。
溫伏嘴角和上唇有點紅腫。
費薄林扔了紙,邊看溫伏埋頭吃麵邊問:“昨天晚上——”
話沒說完,他捕捉到溫伏吸溜麵條的動靜停了一瞬。
“怎麼了?”他偏頭去瞧溫伏的神色,“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溫伏把嘴裡那口面吃完,從碗中抬頭,目光逡巡著費薄林的臉,說:“昨晚薄哥喝醉了。”
雖然不大想承認,不過費薄林還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接受這個事實——畢竟頭疼就算了,沒有誰會感冒一場就徹底斷片的。
“怎麼回來的?”他問。
“走回來的。”溫伏說。
溫伏不會對他撒謊,所以費薄林接著問:“我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
溫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