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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麻煩你了……應該是我來做的。」
「別這麼說,」他仍是輕描淡寫的口氣,「我下午去醫院。」
「不用了,」邱越寧連忙打斷,放軟了聲音,「我在醫院就行,澄澄傍晚也過來,到時候我去找你。」
「來我家找我?」
聽出他的玩笑意味,邱越寧默默深呼吸:「可以啊,或者咱們去外面吃飯也行。」
醫生正好來查房,他又跟著進了屋。丁冶或許察覺到醫生在問話,適時做了收束:「再說吧,不急,你先照顧阿姨。」
「嗯。」
馮開娟的心臟一直不好,但她的身體不適合手術,藥物治療難以去根。邱越寧聽著醫生的話,心裡愈發沉重。
「不過,這次是個坎,」醫生安慰,「過去了也等於是個提醒,以後更注意,不見得不好。」
他向醫生道謝,問了些基本問題,便坐回到床邊,獨自守著母親。
馮開娟整個白天睡睡醒醒,看到邱越寧也不意外,就算身體不好,她的腦子並不糊塗,孩子該哪天回來記得清清楚楚。但她的精神比上次住院差了太多,醒來也只是懶懶地靠在床上,多是閉目養神,不大愛說話。
下午,馮開娟打過點滴再次入睡,邱越寧趴在床邊,也打起了瞌睡。在飛機上就沒休息好,直奔醫院過來,他的神經一直緊繃,哪怕有意抗拒,仍難抵睡魔侵襲。
關上門的單人病房非常安靜,他的意識也從最初的各種幻象浮掠,變得徹底脫離現實。
他夢見母親出事,眼皮驚跳著睜開,見馮開娟好好地躺在病床,又睡去。如此反覆多次才消停下來。
趴著睡覺手腳都伸展不開,邱越寧是被右側明顯的麻木感喚醒的,腦子裡還是混沌的,隱約感覺耳邊有壓低的說話聲。
他用力眨了眨眼,等胳膊上的痠麻略微緩和,慢慢抬起頭來。
丁冶正在和馮開娟說話,見他醒來,兩人同時轉過臉來。邱越寧愣愣地對上他的視線,幾乎忘記自己在醫院。
電話裡沒說太多,他以為丁冶聽從了自己的建議,下午不會再過來。
「醒了?」馮開娟先開口,「剛才還跟小丁說呢,我在醫院沒事,挺方便的,你們少往這邊跑,早點回去歇著吧。」
邱越寧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不知道妹妹白天有沒有去單位,如果她去上班,可能沒那麼快來。
丁冶會意地對馮開娟說:「等越澄來了我們再走吧,不差這麼點時間。」
不過,邱越澄比預想中來得早,也就在丁冶說完沒幾分鐘之後。邱越寧和丁冶一同離開醫院。
入夏後天黑得晚了,外面還半亮著。他們沒有立刻去停車場,想在附近找適合用餐的飯館,順便散散步當作約會。
因母親的病虛驚了一場,現在與丁冶並排走著,邱越寧周身被異樣的安心感包裹。
在家裡他永遠是可靠的長子與哥哥,任何時候都不該流露脆弱。儘管他並不抗拒屬於自己的責任,但如今另一個人出現,無聲地給予他支援,好像不知不覺間形成了依賴,也許就是使他感到踏實的源泉。
其實沒過去多久,第一次約會的細節他還能回想起不少,他以為那又是一次失敗的相親,然後聽到丁冶說「想多瞭解你」。
「你在想什麼?」
丁冶出聲後,邱越寧意識到自己似乎是笑著的。
「我想起……第一次跟你去吃飯那會兒。」
丁冶也揚起了唇角:「沒想到我們會在一起嗎?」
「不那個……」追溯過去的心態,邱越寧比當初多了一份坦率,「我覺得你太好了,還以為不會成功。」
就算是現在,他也不覺得自己曾為對方做過什麼特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