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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的表現取悅,微微勾起唇角,笑容裡帶了一點慵懶又惡劣的笑意,正正是她標誌性一般的笑。他已等了足夠久,此刻攻防之間的形勢逆轉,他終於由追逐者變成引領之人。
午後的光線暖融,身邊人群來往,兩人正好走到水果店旁,再拐過一個角落便到達旅館。從蘋果與雜莓的甜香之中,塞拉菲娜隱約嗅到了他身上的琥珀與廣藿香的味道,那香氣低調得好似一首措辭含蓄的情詩,分明在故意撩撥,卻又令人自覺多想。“妳還會出來跟我談嗎?”
第53章 千鏡之城(五)
燭火與打到牆上的光影一同搖曳。
坐在木椅上的男人微微發著抖,沉默得像一個垂死的病人。他眼前蒙著一塊黑布,明顯久未修剪過的毛髮遮去他另外半張臉,雙手雙腳都被新鐵鑄成的鐐銬扣起,與金屬相觸的關節已磨出一圈淤青,但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外傷。
與他粗重得幾乎失控的呼吸相比,眼前這個人的腳步聲實在太輕。
男人不知道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的傢伙到底是誰,但他總能夠從細節裡猜出一點。除他以外,這個地牢裡還有另一個人,而且是名女性,因為他嗅到了她身上清淡的玫瑰香水。她雖孤身一人,卻不缺乏幫手,把他從監獄轉移到這裡的人全程一聲不吭,從這一點來看,或許她所擁有的遠遠不止於買下一個死囚的金銀。
無論她是出於什麼目的,在高錫耶市這個有錢就能買到一切的地方里,仍然要花錢買下一個死囚,總不是叫他來一起開派對。
女人似乎做完了準備工作,始終在地牢裡面走動起來,期間擋去了他面前的光線,倏然襲來的黑暗讓男人更加驚惶。鎖鏈上的節扣被他帶動,互相碰擊之下,發出牙齒相咬時特有的細碎聲響。
桑吉雅。多拉蒂看了男人一眼,皺了皺眉頭,握著滴管的手卻仍然很穩。
這座城市裡面有數十萬個常駐人口,卻是培斯洛上犯罪率最低的地方,以此為前提,要買下一個符合條件的死囚非常、非常困難,而她眼前的男人已是這一批之中最後一個。
她必須保證這管藥有效並且隱秘,機會只有一次,這一擊不成功的話,接下來的計劃也不可能施展,她所籌謀的一切便成為海中泡沫。
管內孔雀綠色的液體正以勻速滴落到試管之中,幾乎是每滴一下,原本澄黃色的藥劑便愈變得透明。桑吉雅小心地把試管移到鼻尖處聞聞,大部份原料的效果都與那份列表無異,這一份藥劑嗅起來卻酸苦無比,好像調錯了的醬料一般令人反胃不已。
看來她還需要多作幾次試驗才能夠一次就造出真貨來。
懷著一點失望,桑吉雅晃了晃試管裡的成藥,隨手把它加進杯裡的酒液之中,開口說出這幾天來男人聽見的第一句話:“抬頭,張嘴。”
男人緊咬著牙,沒有反應。
桑吉雅嘆了一口氣,伸手捏過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用來矇眼的黑布很薄,迎上附近的燭架時會隱約透光,桑吉雅感覺到指下的黑布有一點溼。
他在哭。
她半灌半喂地讓男人喝下整杯酒,隨手擦乾淨指尖上果釀與唾液的混合物之後,便勾過一張椅子,坐在房裡唯一的木桌旁邊。懷錶上的分針剛走過三十,她在紙上刷刷寫了幾行,不時觀察著男人的反應──顫抖,臉色發白,嘴邊流出淡紅色的泡沫,有鮮血從眼眶裡面滲出來──最後一項徵狀在之前的死囚身上沒有出現過,應該是她把鱷吻草下得太多。三十倍以上的劑量,壞處是需要用盡全部藥劑才能夠生效,好處是它發作得很快,而且每一種徵狀都放大,讓她知道自己需要把什麼控制得更加精準,才能達到理想的效田。
這恐怕是她一輩子裡面做得最認真的藥劑。
身後傳來了鋼鎖被扭開的聲響,桑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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