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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遼城的大名,周鯉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說過,因為這座城池都快被說書先生的嘴給升華到歷史名城了,早已經沒有人知道這是個剛剛建立兩年上下的地方,在那些演義段子裡面,望遼城幾乎成為了北方僅次於山海關的地方,出現頻率非常之多,以至於沒來過的人都以為這裡是座很大的城池,誰也想不到其實就是個下等縣大小的地界。
不過城池雖說不大,但城裡面的兵丁著實不少,足足有三千人把守,因為這座城池和一般意義上的縣城不同,裡面根本就沒有百姓,也沒有縣太爺,從上到下全都是朝廷官軍,歸望遼城都尉管轄,整座城池用軍法管理,著實森嚴得很。
擺脫了尚可喜父子的追擊,周鯉領著自己手下的八百來人跑了一天,直到快要天黑的時候,人困馬乏的他們總算是到達瞭望遼城,向著城頭上的守軍,他扯著沙啞的嗓子大聲喊道:&ldo;我乃先鋒營營頭周鯉,為大軍斷後,被尚可喜父子追殺至此,快快開啟城門!&rdo;
一聲吶喊,驚起鷗鷺無數,望遼城上的人聽說過這個周鯉,畢竟東路軍剛剛從他們這邊過去不久,很多人都在談論這個義薄雲天,放著大好前程不要,甘願為大軍斷後的周營頭,儼然已經成為了東路軍第二條好漢。
第一條是李雙喜,這個不用爭……
聽說這位第二條好漢回來了,城頭上的官軍們都是異常興奮,紛紛借著微弱的亮光向下觀瞧,想要看看這位好漢究竟是副什麼模樣,可此時天色已晚,周鯉又是滿頭滿臉的血汙,離近了怕是都未必看得清楚,更不用說在城頭上觀瞧了,眾軍士有的說是個俊秀書生,有的說是個絡腮鬍子的大漢,各種版本頓時不脛而走。
正吵鬧間,城頭上突然出現一夥兒身著玄甲的武士,簇擁著一條七尺漢子走了過來,眾軍士頓時不再吵鬧了,幾個校尉趕忙過去,將那漢子請到城頭,指了指下面的八百來號人馬,等著那人示下。
那漢子衝下頭瞥了一眼,喊道:&ldo;本將乃是望遼城都尉孫敏,城下之人可有印信憑證,若有的話,請扔上來看看,若是拿不出來的話,便在暫時退去五里,只留為首者等待查驗。&rdo;
這話倒也是正理,畢竟周鯉等人生存的希望並不太大,很多人都覺得他們肯定是死在北面了,這會兒冷不丁冒出來幾百號人,為首者說自己是周鯉,不可能不引起人們懷疑。加上此時天色已晚,倉促間也看不清楚,滿清軍隊也都在附近活動,若是誰藉此名義過來詐城,不是沒有可能的,這城上守將但分有點腦子,也不會就此開門。
好在周鯉和幾名校尉的印信還都帶在身上,便讓城頭之人放個籃子下來,將印信吊了上去,正巧此地還有之前東路軍的人馬在內,又叫了幾人過來,幾句話認出了之前同在一營的袍澤,折騰了一陣之後,總算是進了城池。
面對這個為大軍斷後的英雄,城裡的守軍爆發出了最大的熱情,他們紛紛走到街道兩旁,發自內心的吶喊著、歡呼著,迎接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到來。
戰馬踏進城池的那一霎那,周鯉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周圍的說話聲、歡笑聲,還有那些見到老友之後的叫喊聲,通通混雜在了一起,在他的腦子裡轉來轉去,長期以來一直緊繃、絲毫不敢有半點放鬆的神經,在踏入城池的一瞬間完全釋放開來。雖然他知道這也只是暫時脫離險境,但這裡畢竟已經算是大順的地盤,對他這個到達此地不過一年有餘的小子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家了,回家的感覺,讓他覺得渾身輕鬆無比,同時也感到身上再無一分力氣。
他歪了歪頭,從馬上跌落下來,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滿臉惶急的燕隨風正向他撲來,周圍似乎也有無數人伸出了手,想要將他捧在懷裡。
至少,這裡還算安全,這是周鯉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