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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入禪本是不甘心受制於人，才想教唆範康，此時捱了一腳，又因幾日沒吃東西，乍然吃肉不舒坦起來，滾在樹根子底下嘔吐。

瞽目老人搖頭笑了笑，&ldo;玉小哥，壞人也不會處處樹敵。為人處事，當以和為貴，不管身在哪裡，能不得罪人，就千萬別得罪。&rdo;搖了搖頭，暗想孿生兄弟，性情怎會這麼不一樣？

玉入禪顧不得說話，心道範康、瞽目老人怎地這樣出人意表？他們不教他一心向善，反而教他怎麼去做個高明的&ldo;壞人&rdo;。

他自小因不得長輩看重而有意叛逆，此時範康雖打他，但教導的內容，卻恰和了他離經叛道的心思，於是不覺將範康的話聽了進去，不敢再無謂地教唆範康跟瞽目老人翻臉。

&ldo;花爺爺好生厲害，壞了我一隻手，叫我以後去做無著觀的獨手高人？&rdo;範康狠心用刀子剔除自己斷腕處的腐肉，然後用燒著的木炭，狠狠向露出的嫩肉上烙去。

&ldo;範道長更是厲害，尋常人斷腕早已痛得死去活來，範道長卻依舊精神抖索。&rdo;瞽目老人讚賞道。

玉入禪看他們二人這般雲淡風輕地談及範康的斷手，奇怪地看向他們兩人，疑惑道：莫非這才是高人？只要能得償所願，便是賠上一隻手，也渾不在意？

彷彿是&ldo;看&rdo;穿了玉入禪的疑惑，瞽目老人道：&ldo;玉小哥，殺父仇人也有握手言和的一天，這就叫做順勢而為。&rdo;

範康點頭稱是，他雖有心秋後算帳，但瞽目老人也非泛泛之輩，兩人二虎相爭，必會兩敗俱傷，如此還不如握手言和，想著，又陰狠地瞪向玉入禪，&ldo;得老人家教誨，要說什麼？&rdo;

&ldo;……多謝花爺爺教誨。&rdo;玉入禪抱著頭打了個顫，心裡反覆將&ldo;順勢而為&rdo;想了再想，暗道果然成大事者心裡的算盤與旁人就不一樣，殺父仇人握手言和的話也說得出，忽地聽一陣清靈的歌聲傳來，細聽，曲子裡唱的是&ldo;四更過情未足&rdo;，暗道這句不是說一夜過去，男女歡情依舊未饜足……這等詞句，是揚州城裡，見了外男就臉紅的戚瓏雪唱的？正納罕，又聽有幾人啊地慘叫，慘叫聲在樹林裡慢慢迴蕩，然後消失無蹤。

&ldo;……怎、怎麼了？&rdo;緗蕤膽怯地問。

玉入禪瞥了她一眼，低聲吩咐，&ldo;快去給花爺爺、範爺爺兩個輪流捶腿去。&rdo;

&ldo;哎。&rdo;緗蕤趕緊起身，看一旁丟著樹藤，便用樹藤繫住褲子，然後去給範康幫忙清理手臂。

不一時，篝火邊人便聽見阿四說：&ldo;這四個不是我們的人，幸虧將他們逮住了。&rdo;隨後是金折桂的聲音，&ldo;是呀，這次的功勞還是阿五佔一大半。&rdo;最後是戚瓏雪說&ldo;小前輩、大哥們，萬萬不敢當&rdo;。

不一時，腳步踩在樹葉上的沙沙聲越發近了，便見金折桂五人用繩子綁著四人過來，又有四匹馬被綁在一旁樹上。

緗蕤待要迎上戚瓏雪，遇上戚瓏雪淡淡的眼神，又怯懦地退縮回來。

照例是阿三、阿四拷問，一同拳打腳踢後，那被抓來的人就說：&ldo;我們探到樂水縣城裡城門緊閉，玉家軍正在四處收集木樁、糧糙，附近的百姓又有許多進城避難。就想把這訊息傳給袁將軍。&rdo;

阿三再拷問，這四人也說不出旁的來。因他們是兵卒，說不出其他訊息也在意料之中，未免傷了&ldo;苦力&rdo;，阿三點到即止地收手。

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