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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醒著的日夜裡,她聽見周圍的聲音,知道自己在一個有著無數特殊存在的危險世界裡——她甚至知道了「危險」是什麼意思。
而那隻握住她的刀柄的手,是這片虛空裡最偉大的存在。
用後來出現的人類的話來說,或許也可以被稱之為,神。
他從沒有盡頭的虛空之中創造了這個世界,也是所謂的宇宙。
歲芒後來想過,她和應龍其實同樣屬於虛空之中誕生的存在,只是對方更早地覺醒了更清晰的意識,而她只是安於現狀,懶趴趴地在虛空裡睡覺。
當時還有一位和她一起睡覺的小孩,後來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天道」。
天道沒有真正的身體,在人類誕生之後,他仍然存活於虛空,遵循著這個世界的「法則」,做一些會影響整個世界的大事。
而她則是一直跟著應龍,斬殺同樣來自虛空的其他存在。
這個世界其實只是應龍製造的一個胚胎,但應龍從不干涉它的發育和成長,他和歲芒一起在世界和虛空之間旅行,千萬年的光陰對他們來說不過眨眼之間。
應龍的力量太過強大,對於後來誕生的人類來說,毀天滅地,吞沒日月,也只是他一個吐息之間的事情。
她就比較弱小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只是一把利刃,或許能斬斷一切——但也僅此而已。
應龍不用自己的力量,而是用她來斬殺其他存在。
他想保護自己製造的這個胚胎。
或者說是,保護人類。
人類確實是很奇妙。
不知多少個千萬年後,歲芒甦醒的時間越來越長,沉睡的時間越來越短。
在她感覺不過眨眼的短短千年裡,人類這一整個種族迅速又神奇地在這個胚胎上紮根,很快,他們甚至把這個胚胎都變了個樣。
歲芒目睹他們文字和語言的誕生,文化的興衰更替,科技的繁榮發展。
在這個過程當中,她也逐漸擁有了更加完整的意識。
有一天,她看見一大群人,又在修建一座座宏偉的宮殿。
身邊的應龍原本並沒有明確的形態,但人類為他刻畫出龍的形象,還因為他偶然做過的一些事,或記錄或編撰出了數不清的神話傳說。
應龍感到有趣,平常觀察人類的時候,偶爾也會變成傳說裡龍的樣子。
歲芒動動身子,問身邊盤踞著的那隻巨大的龍:「宮殿,有,趣否?」
應龍原本正在舒展的翅膀一僵,緩緩轉過頭來,目光驚訝地落在自己身側的長刀上。
歲芒又晃了晃,刀身在虛空裡漂浮,她的意識直接傳入應龍的腦海當中,像個牙牙學語的孩童:「宮殿,無趣。烹飪,趣甚。」
應龍:「……」
一柄長刀,竟然搖頭晃腦地,用清脆的聲音說著自己的見解。
「人,有言——民以食為天。」歲芒認真道,「尤為,有理。」
應龍調轉意念,問她:「你可知自己是何存在?」
歲芒現在回想起來,他當時問的或許是什麼哲學問題。
你是誰,你從哪兒來,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這一類的。
但當時的長刀並沒有想過這些,她初具意識和喜惡,對複雜的長句子沒有試圖去理解的慾望,只是晃晃身子,趴在應龍的腦袋上。
「想,吃。」她提出要求,「燒尾。」
應龍:「……」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佩刀跟著自己在虛空裡待了億萬年,斬殺過數不清的虛空存在,幾乎是飲血成長,終於有了靈性開悟。
……結果開悟以後第一個要求是想吃東西。
想到這把刀跟著自己如此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