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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奕明那天果真沒出門,相親沒去成,公司裡的會也沒開成,方言坐在他家門口的地毯上堵了他一整天。
方言火車上一宿沒睡,最後抱著書包靠著門睡著了,桑奕明洗完澡把他抱去了次臥。
方言醒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發現自己躺在桑奕明公寓的次臥裡。
這不是他第一次睡在桑奕明這裡,他來過很多次。
臥室門開著,方言光著腳跑出去,桑奕明已經一身整齊西裝,坐在沙發上正在打電話。
桑奕明看方言醒了,只給了方言一個眼神,然後繼續聽電話。
方言看桑奕明打電話的臉色不好,看起來很煩躁,他老老實實坐在桑奕明對面,等他一打完電話就著急問:「你昨天去相親了嗎?」
桑奕明眉心擰著:「你忘了嗎,你昨天在我門口堵了一天,我門都沒出過,怎麼去相親?」
桑奕明站起來,撈起茶几上的車鑰匙:「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要結婚嗎?」方言站起來追問。
「要。」桑奕明說。
「那你跟我結,你別找陌生人,你看看我行嗎?」
聽到桑奕明肯定的回答,方言再也控制不住,每說一個字都噎得他發悶,都快呼吸不了了,「奕明哥,我喜歡你很多年了,你真的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嗎?」
桑奕明真的不知道方言喜歡他,直到昨天方言堵門他才算想明白,他以前只知道方言很黏人,很黏人,很黏人。
無論他去哪裡,總能見到方言,方言也總會有辦法把他磨到放軟態度,方言在他這裡住過很多次,甚至有他家裡的鑰匙。
方言每個長假裡的大多數時間都是跟他在一起的,就連他公司裡的人都很熟悉方言,但所有人都只當方言是桑奕明的鄰居弟弟。
看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臉上的青澀還沒退乾淨的方言站在他面前,跟他說我喜歡你很多年了,說要結婚就跟我結吧,說你別找陌生人,說你看看我……
「你要結婚,跟我結吧。」方言還在重複這句話,好像再多說一遍,桑奕明就會同意一樣。
桑奕明把襯衫袖釦繫好,扯了扯袖子上的褶皺說:「我就當你小,不懂事兒,也當沒聽過今天的話,我送你回你姥姥姥爺家去。」
方言不走,退後兩步:「你今天要是跟陌生人結婚,那我明天也找個陌生人結婚。」
桑奕明很少會發火,聽到方言說這個,還是被氣得不輕,手裡的車鑰匙直接扔在沙發上,方言說的那句話一直在桑奕明耳朵裡無限擴張膨脹,最後桑奕明能聽見的世界裡只剩下方言的聲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桑奕明眯著眼,低沉的嗓音在方言耳朵裡炸開,方言十根手指都酸了,依舊梗著脖子:「我知道我在說什麼。」
方言的這個威脅十分幼稚又可笑,他是在拿他自己賭氣。
那麼幼稚的氣話只對在乎他的人有用,方言又怎麼會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說的話太沒用,他也沒有真的要找個陌生人結婚,他不會真的隨隨便便拿自己的後半生開玩笑,只是有了桑奕明要跟陌生人結婚這件事作為前提把他刺激得不輕,所以一衝動就說出了口。
話已經說出來了,也收不回去,方言因為難過,嘴唇都已經發白,但眼睛卻很紅,眼眶裡包滿了眼淚,就那麼看著桑奕明。
桑奕明看著方言,看著方言眼睛裡的執著跟直白,還有眼眶裡不停打轉的眼淚,很長時間都沒說話。
直到方言的眼眶再也兜不住眼淚,就跟斷了線一樣往下淌。
方言抬起袖子使勁兒在眼睛上蹭了蹭,但他蹭不乾淨,擦乾淨臉上的,眼睛裡的又急著往下湧,最後越擦眼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