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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早就想到了理由:「他明後天要回他爸媽家,我又不去,我自己在家多無聊,大過年的。」
這個理由倒還說得過去,姥姥又問:「那你去內蒙,奕明去不去?」
方言沒猶豫:「他不去。」
這還是沒和好,姥姥心想。
方言睡了一天,晚上睡不著,坐在院子裡的臺階上看星星,偶爾點開手機上的新聞看看。
大俊跟元寶一直扒著桑奕明以前臥室的窗臺,大俊衝著黑乎乎的屋裡叫,元寶也蹲在窗臺上隔著玻璃往裡看。
「大俊元寶,快過來,你們在看什麼呢?」方言喊。
大俊在窗邊轉了幾圈,又衝著方言叫了兩聲,方言讓他安靜,已經很晚了,鄰居都睡了,大俊一直叫會吵到別人休息。
大俊不聽,又衝著窗戶叫了兩聲,方言嘆了口氣站起來。
方言剛走到窗邊就聽到了一聲低低沉沉的咳嗽聲,像泡過水的柳絮堵在了喉嚨裡。
這聲音不是別人,是桑奕明。
方言想到桑奕明沒回家,一個人睡在冷屋裡,一股無名火聚在胸口,說不上來是生氣還是因為什麼。
門沒鎖,方言一推就開了,沒有暖氣的屋子比外面還陰冷,到了晚上就是個天然冰窖。
方言開燈直奔臥室,大俊跟元寶跟在方言身後,貼著他腳後跟從門縫裡鑽進臥室。
書桌上堆了一些雜物,都用防塵布蓋著,床邊的鞋擺得很正。
桑奕明裹著被子躺在床上還睡著,咳嗽聲越來越頻繁,露在外面的半張臉紅得很不自然。
方言靠在床邊往他臉上一摸,不出所料,燙的。
桑奕明的體質好,不像方言,每次流行性感冒都落不下他,方言結婚那麼多年,只記得桑奕明生過兩次病。
一次是結婚後的第三年,感冒兩天就好了,沒發燒。
第二次嚴重一點,是在他出過車禍之後,桑奕明跟現在一樣高燒,一個星期才好利索。
那時候方言車禍後兩條腿都還沒好,坐在輪椅上,桑奕明晚上幫他洗過澡就睡了,因為高燒睡得很沉。
方言夜裡想上廁所,又不想吵到桑奕明,自己撐著胳膊拖著腿坐上床邊的輪椅進了浴室,就在他從輪椅轉坐到馬桶上時,還是摔了一跤。
摔的那下沒碰到受傷的腿,但是方言屁股跟尾椎骨像碎了一樣,疼得他差點兒哭出聲。
桑奕明聽到聲音驚醒,進浴室抱起坐在地板上的方言,轉身就往外走,想把他抱到床上去檢查下。
「哎哎……」方言疼得哎了兩聲後才說,「我還沒上廁所呢。」
桑奕明頓住腳,又把方言抱回浴室,抱著他坐上馬桶。
他怕方言再摔下去,一直站在方言前面等他。
尾椎骨還在一陣陣疼,而且桑奕明就站在眼前,方言怎麼都尿不出來,他讓桑奕明出去等他。
「我尿不出來,你出去等我吧,我好了叫你。」
發燒的桑奕明反應遲鈍,很疑惑:「為什麼尿不出來?」
方言說:「可能……是坐著還不太習慣。」
這也是事實,自從兩條腿都站不了,方言就坐在馬桶上,每次總要等一會兒才能好。
桑奕明腳尖動了動,就在方言以為他要走時,桑奕明走到他身側一蹲,兩條長長的手臂從方言背後圈過去,避開他有傷的小腿,掌心兜住他的大腿,一把就把方言抱了起來。
因為車禍跟後期恢復,方言非常瘦,幾乎是皮包骨頭,所以桑奕明抱得十分輕鬆。
桑奕明抱著方言,像是給小孩兒把尿一樣轉了個身。
「現在這樣可以了嗎?」
這個姿勢實在太羞恥,方言始終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