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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看不明白,五年前他看不明白,現在總歸是明白了。
方言的離婚決定也越來越堅定:「奕明,稀里糊塗的日子我們過了十年,我現在不想過了,你也不用再將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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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協議桑奕明還是不簽,方言這幾個晚上睡得都不踏實,抽屜裡還有王醫生給他開過的安眠藥,方言吃了一粒才躺下。
吃過安眠藥能睡著了,但噩夢卻躲不過去。
方言翻了個身,感覺到身後空空的,他又往旁邊挪了挪,可是曾經那個很容易就能靠上去的溫熱胸膛,還有會摟著他腰的手臂他怎麼都找不著。
夢裡方言著急,前面卻是一段又黑又長的密林,他只能拼命跑著找出口,自己摸索著往前。
突然的失重感跟劇痛讓方言徹底醒了,他從床上滾了下去,等他回過神兒,才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
方言出了一身汗,濕頭髮黏在臉上跟脖子上,黏溻溻的很不舒服。
方言眼睛瞪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頭頂躺了半天,直到眼睛開始發酸了才撐著胳膊坐起來。
後背跟肩膀那裡摔得很疼,他把手用力往後伸了伸,但只揉到了肩膀跟肩胛骨那一小片,後揹他夠不著,胳膊越動,抻著他後背越疼。
方言乾脆不揉了,坐在地板上等著那陣疼自己過去。
身上的汗變冷,方言什麼都看不見,眼睛裡只有熱騰騰的黑,又過了很長時間,他才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熱騰騰的黑浸進他眼睛裡,連帶著胸口都震得疼。
方言又想到了白天的離婚協議,財產好分割,房子好分割,可是感情怎麼分割?
是不是白紙黑字名字一簽就能做到一刀兩斷不拖泥也不帶水?方言不知道,他現在難過得都快無法呼吸了。
方言大口大口喘著氣,仰起脖子朝著次臥的牆壁喃喃一句:「桑奕明,早點兒離了吧,給我個痛快,別再這麼折磨我了……」
第22章 你又能忍到什麼時候?
方言把臥室窗簾拉開了,他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外面的亮光,這樣至少在他半夜噩夢驚醒睜開眼時不再只有一片漆黑,好像窗外那點兒紅的黃的的燈,是從夢裡來的,所以就算是做了噩夢,醒了也沒什麼,醒了就好了。
離婚的事,方言又試著跟桑奕明溝通了一個星期。
但桑奕明就是不肯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每次的藉口都不一樣,他說沒時間,還說快過年了公司裡忙,要不就是股權問題處理起來麻煩,他不會讓他只要房子,總之就是不願意簽字。
公司早會結束,桑奕明坐在辦公椅上,看著桌子上方言給他的那份離婚協議發呆,陳助跟他匯報完工作剛要走,桑奕明突然抬頭又叫住他。
「陳助,你先等等。」
陳助又走回桑奕明辦公桌前:「桑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桑奕明一抬手:「別站著,你坐。」
桑奕明有些嚴肅,陳助看他的臉色不太好,意識到問題好像很嚴重,但他努力想了一圈兒,也沒想到最近公司裡出了什麼大問題。
「桑總,是出什麼事兒了嗎?」陳助坐得忐忑,小心翼翼開口問。
桑奕明眼睛還在離婚協議上,過了半天才開口問:「陳助,你跟你太太之間……會吵架嗎?」
陳助被桑奕明這個問題問得一激靈,他們老闆可從來沒問過他私人問題,桑奕明也從來不會把私人感情問題跟情緒帶到工作上,這麼說好像也不太準確,他跟著桑奕明這麼多年,桑奕明就沒出過私人感情問題,也沒有過明顯的情緒波動。
但陳助畢竟也跟了桑奕明這麼多年,一聽這話就知道了,他們老闆應該跟方老師吵架了,這是後院兒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