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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嘞,」舒承笑著說,「言哥只要不嫌我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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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承問過棲南關於方言的口味,選的餐廳也是方言喜歡的,方言還沒吃晚飯,餓得厲害,吃了半天才想起來問舒承為什麼想要找他拍,又問他攝影主題是什麼。
舒承興致勃勃掏出手機,把自己整理的資料拿給方言看。
上面都是一些圖片,各種枯樹,各種各樣碎掉的陶器,各種各樣看著就沒少經歷風吹雨打的爛金屬,圖片旁邊還有舒承自己寫的標記跟說明。
樹的名稱,年齡,陶器的種類,陶器碎掉之前原本的形態,還有爛金屬回收重新鍛造的過程,跟鍛造完成後鋥亮發光的新模樣。
「我想拍一個系列的擬人化攝影,」舒承一張張給方言看著他拍的資料照片,「一共分為三個部分,腐敗的白樺樹,破碎的陶瓷,還有氧化彎曲的金屬,說白了,就是純粹透過人物跟少量其他物品的組合來表現。」
方言聽完就說:「這太難了,而且我不是專業的模特,平時都很少拍照,要我來表現這些植物,陶瓷,還有金屬,這用人體怎麼表現的出來?」
「能的,一定能的,我想拍的這個系列專業的模特可能真的體現不出來,因為模特太專業,反而失去了這些東西最空白的那部分特性,哪怕是儘量模仿,也會顯得刻意。」
舒承談起自己的創意跟靈感很興奮而且信心十足,他身體往前傾,胸口貼著餐桌沿,耳朵上那一串金屬耳環撞在一起碰出清脆的聲音。
「言哥,不瞞你說,我的靈感就是從你身上來的。」
「我?」方言有些不可置信,「你剛到我哥工作室沒多久吧,我們統共就上次聚餐見過一回,得有一個多月了吧?」
「對,上一次工作室聚餐你喝多了,半閉著眼,仰著脖子靠在椅子上,右手還捏著一個透明的酒杯,酒杯口往下垂著,有一滴酒順著杯沿滴在你的褲子上,就是那一幕讓我有了最開始的靈感,只是當時我沒有深想,這一個多月那個靈感一直在我腦子裡閃個不停,最近才終於成型,言哥你身上帶著那樣的氣質。」
方言在想,舒承說的他身上的氣質到底是什麼?
其實這個問題不難,舒承想拍的那三個系列,腐敗的白樺樹,破碎的陶瓷,還有氧化彎曲的金屬,重點不僅在擬人化上,而是在於前面的形容詞——
腐敗,破碎,氧化彎曲。
這些詞在方言看來,都是正在消亡的狀態,所以舒承說的他身上的氣質,可能就是這些消極的氣質吧。
可方言並不覺得自己像,他努力回憶上次棲南工作室聚餐的事。
一個多月前,天兒還不那麼冷,他只用穿一個薄風衣就行。
方言酒量還不錯,但他平時很少喝酒,那天氣氛也好,他跟棲南工作室的人也都熟悉,所以誰找他喝他都沒拒絕,最後喝著喝著就有點兒喝多了,但不至於失態。
那天晚上桑奕明說要去接他,但飯吃到一半,桑奕明又給他發訊息說有事兒,讓他吃過飯自己打車回去。
方言心裡是知道的,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真的很不值一提,而且接不接的有什麼呢?不用放在心上。
但心裡清楚是一回事兒,不受控制的酒意還是直往上沖向腦門兒,集中在那一個點上然後戳著他。
方言到現在還記得,被酒精浸過的血液裡有什麼東西在叫,他想停止,但沒有用。
如果非要找個形容詞,剛剛舒承照片裡的那些形態也算合適。
破碎的,腐爛的,彎曲氧化的。
但沒那麼嚴重,至少過了那幾秒鐘後,他就恢復了正常。
方言不會讓那樣會吞噬人的情緒持續太久,就跟以往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