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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到一件事。隨著他在波士頓滯留的時間越來越長,他越來越擔心勞麗的反應,以至於他越來越不願意跟勞麗說話,怕她發火。他倒不擔心回不去。如果屍檢這麼拖下去,他有可能被迫坐明天早晨的飛機回紐約,這也就意味著他有可能趕不上婚禮。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從6點半開始,每30分鐘就有一班飛機去紐約。儘管如此,也不能完全排除趕不上婚禮的可能性,但他並不擔心。這種不擔心讓他懷疑起自己潛意識裡的動機。他很愛勞麗,這點他可以肯定,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很想再婚。可為什麼他不擔心趕不上婚禮呢?
傑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說他雖然平常表現得無憂無慮,但生活其實比這複雜得多。他的性格其實有很多方面,有的方面被他主觀壓制住了,輕易不表現出來。
現在既沒有追車,又沒有雨霧,也不是上下班高峰,傑克很快就開到了波士頓市區。儘管這條路他從來沒有走過,卻無意中找到了波士頓公共綠地和波士頓地鐵總站,中間隔著一條查爾斯街。一找到這兒,就等於找到了以前停過車的地下停車場。
傑克停好車,轉身回來向管理員打聽附近有沒有提款機。按管理員所指的方向,他來到查爾斯街的商業區,發現他買辣椒噴霧器的那家五金店對面就是提款機。傑克按提款上限取了現金,然後沿著頭一天來買辣椒噴霧器的路線步行去法庭。他走過燈塔山,沿途漂亮的聯排別墅帶來一種和諧的美感,很多人家的窗臺上還放著精心栽培的花箱,裡面開滿了鮮花。最近下了幾場雨,把街面和磚砌的人行道沖刷得乾乾淨淨。天空依然陰沉沉的,讓他注意到前幾天陽光燦爛時沒有看到的景觀:19世紀流傳下來的煤氣燈都亮著,顯然一刻都沒有停息過。
到了法庭門口,傑克又猶豫起來。從表面上看,法庭裡的情景與頭一天下午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證人席上的蓮娜換成了克雷格。法庭上還是那些人,態度也沒有明顯變化。陪審團還是無動於衷,一個個像是紙糊的假人,只有水管工助理還在孜孜不倦地檢查自己的指甲。法官正在全神貫注地看桌上的檔案,旁聽席上的人倒是很認真。
傑克打量了一眼旁聽席上的人,看見亞歷克西斯坐在老地方,旁邊有一個空座位,顯然是為他留的。旁聽席的另一邊佛朗哥的老座位上坐著安東尼奧。他比佛朗哥小一號,但比佛朗哥帥多了,身上是法薩諾團隊的標準著裝:灰色西裝,黑色襯衫配黑色領帶。傑克有充分理由相信這幾天佛朗哥不會再出來活動了。他開始回想自己跟安東尼奧有沒有過節。他同時在考慮佛朗哥和安東尼奧有沒有參與恐嚇克雷格家的孩子們。
亞歷克西斯坐在這排的最裡面,是離陪審團最近的一個座位。傑克慢慢靠近她,邊走邊跟其他旁聽者說借過。看他走近,她拘謹地笑了一下,讓傑克覺得事情不妙。她把自己的東西收攏,騰出地方來讓他坐。兩人握了握手他才坐下。
&ldo;怎麼樣?&rdo;傑克側過身,低聲問她。
&ldo;現在倫道夫做交叉詢問,好多了。&rdo;
&ldo;託尼&iddot;法薩諾提問的時候怎麼樣?&rdo;
亞歷克西斯飛快地看了一眼傑克,暴露了她內心很緊張。她的面部肌肉有點僵硬,眼睛也比平常睜得大,兩手緊張地交握著,放在膝蓋上。
&ldo;情況不好嗎?&rdo;傑克問。
&ldo;很糟糕,&rdo;亞歷克西斯說。&ldo;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克雷格的證詞和調查取證時一致,沒有自相矛盾的地方。&rdo;
&ldo;他沒有發火吧,倫道夫都給他排練過了。&rdo;
&ldo;庭審開始大概一個小時之後,他就開始發火了,然後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