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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得了苟且的機會。
比起特立獨行,不願從仕的弟弟,他更願意保全自己和那些能夠為湯氏帶來榮華的族人。
而這一驅逐,就過去了許多年。對盛京裡的所有人來說,湯氏的那位九郎早已因為謀反不成自刎而死了,就連湯氏的小輩們也忘記了當年族中還有這麼一位乖張的長輩。
“我本不打算回京。”
這是湯九爺第一次同梁玉琢講起自己的事。錦衣衛能查到很多事,可只要頂上那一位不去過問,他們也不會主動把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說出來。更何況,鍾贛那人看著冷面冷心,實則是個再妥當不過的人,念在梁玉琢的面上,並未將當年涉及謀反明明已經死了卻分明還活著的他的存在告訴任何人。湯九爺知道,梁玉琢如今對自己的身份已經產生懷疑,終於決定不再繼續隱瞞。
“當初我被趕住家門,妻兒都陪在身邊,因為逼得急,除了一些零星的首飾和盤纏,我們什麼也沒帶。當時我的兩個兒子已經快成年,兩個兒媳都懷著孩子,還有一個長孫剛兩歲。”湯九爺說起這些時,滿眼懷念,然而梁玉琢的心底卻沒來由覺得悲涼。
當初離開盛京,也算是一家人同甘共苦,可兜兜轉轉到最後在下川村叫她遇上時,廢園之中,只有不過才五十多歲,卻已經滿頭華髮的湯九爺。
他的妻子,他的兒子兒媳,還有小小的乖孫……都不在身邊。
“從盛京出來,我們原本打算去陪都。然而那年陪都地動,大兒媳死在了那裡。我們又去了臨城,長孫染上天花。又過幾年,我的兩個兒子去從軍,結果遇上了營嘯,倆人……都死在了發瘋的兵士手裡……訊息傳回來後,小兒媳投繯自殺,兩個孫子也受到了驚嚇,我夫人……我那婆娘從此一病不起。”
湯九爺越說,聲音越顫。梁玉琢有些不忍再聽,就連從始至終都沉默地坐在邊上的趙鞏,也忍不住勸他傷心事不要再提,可湯九爺卻擺了擺手。
“人老了,有些事藏在心裡頭反倒容易憋出病來。我婆娘走了之後,我就一直在熬日子。我想過死,可死都不怕了,為什麼卻不能活。我還盼著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回盛京,也許那時候,湯氏已經落寞了。什麼世族,到頭來不過是依附著皇帝過日子的狗罷了。”
湯九爺還有些話沒同梁玉琢說。他很想問問跟前的丫頭,問問她是不是也是穿越的,問問她來自几几年,知不知道一個同樣姓湯,叫湯允的他的家人怎麼樣了。
可最後,他到底沒有去問這些。他們已經留在了這個世界,只等著百年後睜開眼看一看,是去了陰曹地府,還是回到了父母身邊。
“我這次回來,是來拿回被搶走的東西的。”
“什麼……東西?”
梁玉琢以為,湯九爺要的或許是定國侯的爵位,可他卻長長嘆了口氣,說:“他們拿了我婆娘的嫁妝。別的可以不要,她的嫁妝不能丟。”最後的聲音,輕若蚊吟,卻透著沉沉的眷念,“丟了她要不理我哩。”
和梁玉琢這邊情況截然相反的,是從衡樓出來後各自回府的那群小祖宗。湯殊有沒有瞧見湯九爺,這事另說,單說鍾翰這邊,騎著馬回了開國侯府,前頭侍奉的僕役就趕緊迎了上來,更有早就候著的丫鬟,見人回來,忙道夫人要見他。
鍾翰如今滿腦子想的還是衡樓裡的那幾道菜,還有那位能說會道的未來大嫂,得知母親要見他,忙回院子裡換了身衣裳,這才不急不慢地去見她。
馬氏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對鍾翰從小就寵愛有加,愣是將這個兒子養成了小霸王。可饒是如此,馬氏絲毫不如,小霸王面上瞧著對離府的長兄不屑一顧,心裡卻崇拜不已。
“你今日又跑去了哪裡?”見鍾翰面帶喜色,馬氏忍不住打趣,“難不成在外頭遇上了哪家小姐?快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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